香雅把身上的披风裹紧,这是她做给狼轩的。她现在知道起雾的那天早上这件披风披在她身上,那不是狼轩要给她温暖,而是狼轩要把这件披风还给她,那时他就已经在怀疑她了。
牢里的光线一如既往的暗,狼轩斜斜的倚在牢门上,沉声道:“你要见我?”
“狼轩,有句话叫一夜夫妻百日恩,我最后再求你一件事,求你放福康离开王宫,我只剩了这么一个亲人,你不要牵连他,不要伤害他,好吗?”香雅看着他,嗓子发了炎,说出来的话低沉暗哑,像是钝器刺进肌肤的声音,“还有蓝衣和紫衣,答应我,如果你不需要她们,就把她们放了,不要伤害她门,好吗?以后也不要再杀人了,好吗?”
“就这样?”狼轩的眼神深邃,望着她。
“就这样。”香雅的背抵在墙上,淡淡道。
两个人彼此看着,就像是两个陌生人。
狼轩突然走到她身边,“可是,我还有事。”他扒开她的左肩,“只有我的女人才有资格拥有这个狼头印记,可你现在已经没资格了。”
“不。”香雅急忙用右手捂住左肩,“不要毁掉它,我只剩这个了,不要毁掉它。”
“狼轩。”李浪本来就在外面等着,此时忍不住走进来,“明天她就要被处斩,狼轩,我们走吧,不要再打扰她了。”
说完,不由分说拽起狼轩就走。
香雅把披风重新裹在身上,望着摇曳的灯光,眼睛突然弯成了月牙儿。
李浪灌了福康蒙汗药,在他带着狼轩去大牢的时候,已经派人将他送出了王宫。好在狼轩沉浸在香雅的事情里,似乎没有心思管其他的事情。
蓝衣和紫衣哭的背过了气。
孟巧君一脸的幸灾乐祸,“我早就看她不对劲,果然是魔君的人,琅轩哥哥怎么不把她喂熊?”
喂熊?这两个字提醒了李浪,他大喜若望的拍着孟巧君的肩膀,“喂熊,对,怎么不喂熊?而要处斩呢?”他的眼睛里突然流出泪来,他终于,终于明白狼轩为什么要处斩香雅了,又为什么让自己当监斩官?他这是在给香雅活路啊,他怎么就没明白呢?
梦孟巧君见他又哭又笑的,“李浪哥哥,你怎么了?”
紫衣担忧道:“李大人,你没事儿吧?”
李浪摇摇头,抹掉脸上的泪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王宫虽然有斩刑,但狼轩从来不用,所有的死囚犯全是喂猛兽的。
李浪双手合十,“感激上苍。”
想明白这点,李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里那些巨大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夜色那么寂静,黑幕的天空缀着点点星光,真是美极了。
今晚他得好好的规划一下。
想着,又不禁埋怨狼轩,这个人啊,他难道不怕他想不明白,到时枉送了香雅的性命吗?
是啊,如果他想不明白,狼轩会不会真的斩了香雅呢?但这永远都不会有答案了,因为他不会拿香雅的性命冒险的。
去三闸口前,李浪问了凤羽阁的侍卫,结果侍卫说王整晚都呆在凝香阁。李浪不由的白了白眼,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呢,明明很喜欢,却不肯说,还要那么折磨。
香雅被压上囚车,神色淡然,仿佛死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李浪放慢了马速,到了囚车旁,问道:“夫人,你恨狼轩吗?”
香雅摇了摇头,“他心里的痛苦不比我少。我知道,他也喜欢我,但他还是要杀我,我也能理解,没有人会把仇人的卧底放在自己身边的。”
这样的一个女子啊,永远都只会替别人着想,任是那个男人都没有办法不爱她的吧。
周围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人群中议论纷纷。
“大家快看看,这就是那个比较命大的新娘子,在王宫里活了大半年,真是不容易啊。”
“可还不是要死了。要我说呀,那个狼王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其实吧,狼王对百姓也没什么不好的,可就是对自己的敌人吧,太狠了。”
“你说,不过就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能是什么奸细啊。”
“可别这么说,兴许是美人计呢。”
“听说她是狼王一百两银子买的,你说有人会把奸细买回家吗?”
“不好说呀,她家里不是很穷,她的爹娘怎么会想到卖女儿呢?更何况那狼王之前已经死了九个新娘子了,这不是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吗?你说天底下有这么狠心的爹娘吗?”
……
香雅听着,唇角不由的显出一丝苦笑,美人计?亏他们想的出来。她抬头看了看天,“爹,娘,女儿要去见你们了,你们在那边过的好不好?”
阳光很好,囚车行的很慢,那个大牢里暗无天日,难得见到这么灿烂的阳光,她伸了个懒腰,身上带的手铐脚镣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监斩的刽子手膀大腰圆,手里的刀上锈迹斑斑,香雅一见之下,比见了锋利的剑刃还要吃惊,“你,你不能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