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倾凡看了香雅的眼睛,咂嘴道:“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竟然把眼睛给气瞎了,除了老头子,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治得了啊。”
李浪大喜,“师公,那你快救救她啊。”
紫衣和蓝衣都是喜不自禁。
香雅却道:“我不要你救,我也不想看到。”
穆倾凡乐了,“还有人想当瞎子啊。说实话,老头子还从未见过你这号病例呢,今儿个,你让老头子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说着,又悄声对李浪说,“抓老头子来的那个混账王八蛋说要是老头子治不好她的眼睛,他就让老头子真的变成死人,反正老头子已经死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李浪顾不得去想这个人是谁,只是追问道:“师公,你快开方子,我去抓药。”
穆倾凡沉吟了一下,“开方子倒是容易,只是这几味药不大容易得。”
李浪充满希望的心一沉,“师公请说。”
穆倾凡道:“地狱花,腐蚀草,天池水,还有这世上唯一的一颗夜海明珠。”
李浪倒吸一口冷气,果然都不是容易得的东西,唯一比较容易得便是这夜海明珠了,它就在狼轩手里,其它的三味他也只是听说,从未见过。
地狱花长在三生石奈何桥旁,十年才开一次花。腐蚀草却是在西南的沼泽里生长,那些沼泽就是吃人的凶器,只要陷进去,就再无生还的希望。天池水却是在常年极寒的雪域高原,跟冷泉相似的是同样有神兽在守护。
只是刹那间,他就得了主意,“我去找。”
穆倾凡的目光却落在屋内的水桶上,他走过去,细细的一闻,“这,这是冷泉的水?”继而又恍然大悟道:“小浪子,你这条左臂是喂了守护冷泉的神兽的,对不对?”
见逃不过他的眼睛,李浪苦笑着点点头,看了看离他们有一定距离的三个女子,确信他们听不见,这才道:“师公,您知道,要取冷泉的水,只能拿东西去换。”
穆倾凡沧桑的脸上现出一股悲凉,他看着李浪空荡荡的衣袖,缓缓的走到屋子中央,看着外面的山峦起伏,感慨道:“哎,问这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这屋里李浪是有心病的人,紫衣也是有心病的人,就连香雅都被这两句话弄的怔怔的,只有蓝衣轻轻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的他在什么地方呢?
屋里一时安静极了,只听“碰“的一声,茅草屋的门却突然关上了,任是他们怎么拉都拉不开。
香雅大大的眼睛涌起一层雾气,“是他,一定是他,我就知道,他绝不会看着我好好的,他就是不要我好过。”
李浪不忍心了,“夫人,你别这么想,其实狼轩他……”
香雅打断了他的话,“李大人,你不用再为他说话了,他是铁石心肠的人,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李浪还要再解释,但看着香雅凄苦坚定的面容,终究什么都没说。
两天后,门开了,门前放着三个大大的纸包和一个密封的坛子。
穆倾凡三步并作两步的过去,一一打开,“地狱花,腐蚀草,夜海明珠,不用问,这坛子里一定是天池的水。”说着,打开那道密封,一股独特的馨香扑面而来,“果然是天池水,好手段呢,好手段。”
突然,他的眉头微蹙,手在坛子上捻了一下,放在鼻端,“这人定是受了伤。”
李浪看的莫名其妙,那坛子的外壁上光滑无比,什么都没有,“师公,你怎么闻出来的?”
“老头子我有个比狗还灵敏的鼻子。”说着,朝着空气猛吸了几口气,“就是他,老头子可不会忘了这味道的。”
蓝衣插嘴道:“药材是不是都齐了?是不是可以让夫人的眼睛复明了?”
看着这四样东西,李浪现在终于肯定,那个人一定是狼轩,在崖壁上放狼掖花的是狼轩,把穆倾凡伶过来的是狼轩,关门的是狼轩,在门口放地狱花,腐蚀草,夜海明珠和天池水的也是狼轩。
李浪看着晨曦的天空,湿漉漉的清新的巍峨山脉,想,狼轩,如果你说你不爱她,我一定不相信。
就连香雅也是,如果她不爱狼轩,就不会为了那一幕大病不一场,还瞎了眼。
药材被丸成了丸子,香雅不肯吃。
眼睛看到的那一刻,香雅的眼前又出现那一道白花花的影像,就是那样的白刺瞎了她的双眼,她宁愿就此失明下去,为什么又千方百计的要她看到呢?“我不想看见,不想看见,就让我当一辈子的瞎子好了,为什么要救我?”
紫衣忍不下去了,大声道:“夫人,你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呢?看见不好吗?你知不知道,你伤心,你难过,你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我们都很难过啊,你看看,李大人为了你,丢掉了一条手臂,你就看在他的手臂上,好好的活着,让李大人好过一点,不行吗?”
蓝衣呵斥道:“紫衣,怎么能这么跟夫人说话呢?”
香雅的目光转向李浪,空荡荡的衣袖随着风摆来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