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那人,古简大惊道:“依儿,你这是怎么了?”
古西依气急败坏的将事情简略叙述了一遍。原来古西依担心赤龙阳逃脱,顾不上包扎,便来向父亲禀报。
古简一边命人帮他包扎,一边对刁远心说道:“深夜将爱卿召来,朕心中颇为过意不去,爱卿早些回去休息吧。”
刁远心看了古简父子一眼,也不说话,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等刁远心走出去,古简问道:“你确定车中是太子赤龙阳?”
古西依狠狠的说道:“伤我的人是殿前侍卫首领景云,马车中一定是太子。”
古简沉思了片刻,又问道:“你确定此事是乐谦所为?”
古西依又说道:“我问了值守的士兵,说驾车之人,正是乐府的马夫,马车也正是乐府的马车,不是他所为还能有谁?”
古简微皱着眉头,在大殿中踱了几个来回,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变得阴沉。
见父亲脸色不善,古西依突然露出担忧的神色,低声喊道:“父亲……”
不等他将话说完,古简伸手阻止了他,然后抬起头来,盯着他包扎起来的右眼看了一阵,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过了片刻,他说道:“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思。”说罢高声喝道:“来人!”
一个卫兵模样的人应声走了进来,古简命令道:“派人速去请乐大人来,就说朕有事相商。”
那人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古简又命人扶古西依回去养伤,自己阴沉着脸站在那里。
自从赤龙阳走后,乐谦便一直心神不安,一个人在大厅之中踱来踱去,等待着消息。但是等了许久,也没有见人回报。
他担心出了意外,想要派人出去打听,但是却又害怕事情败露,反而对自己不利,因此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
就在他心神不安的时候,门外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人,那个人还未开口,乐谦便急忙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那人被乐谦问的一呆,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乐谦才发现是自己太心急,来人并不是自己等的人,他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
那人急忙答道:“回禀大人,宫里来人了,请大人立刻去宫里,说是有要事相商。”
乐谦心里“突”的跳了一下,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此刻宫里的人就在外面等着,不由他不去,于是乐谦收拾了一番,硬着头皮随着来人向宫里赶去。
来到勤政殿,乐谦抬眼偷偷望去,见偌大的殿里,只有古简一个人。古简的身影藏在阴暗处,让人感到压抑。
乐谦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忙上前说道:“拜见古……”他边说边偷偷打量古简,只见阴暗中的古简正冷冷的看着自己,两道目光如冷箭一般。
乐谦心头猛地一跳,话未说完,突然向前半步,跪倒在地,行起三拜九叩的大礼来,口中高喊道:“臣乐谦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古简忙迎上前来,笑盈盈的将他扶了起来,和蔼的说道:“朕还未登记,乐大人千万不可如此。”
乐谦忙说道:“陛下举事成功,天下已在掌握之中,臣民都盼着陛下早日登基,臣如何敢不行君臣之礼?”
古简笑呵呵的说道:“老夫举事成功,乐大人功劳不小,等老夫登基之后,一定不会亏待了乐大人。”
听了古简的话,乐谦忐忑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一些。他试探着问道:“不知陛下召臣来,有何事?”
古简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过了半晌,他才慢慢说道:“有人来报,说乐大人私通要犯赤龙阳,派人护送他出了南门。”
乐谦刚刚平静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额头上也渗出冷汗,他猛地跪了下去,说道:“陛下,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呀,陛下。”
古简沉吟着说道:“大人与我一同起事,我也不相信大人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那人言之凿凿,而且说护送的马夫叫乐富,并且已经被击毙。”
闻听此言,乐谦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白了,吓得汗流如注,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他的脑子里早已成了浆糊,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说道:“陛下,此事臣确实不知道,陛下可要明察啊。”
古简冷冷的看了地上的乐谦片刻,然后俯下身子,笑容满面的将他扶起,柔声说道:“我知道乐大人一定不会做这样的事,可能是下人盗用乐大人的名目,想帮助要犯逃出城去,结果被巡城兵士给发现了。”
听了这话,乐谦犹如捞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刻答道:“陛下明鉴,陛下明鉴……”
古简瞟了一眼乐谦,将身子转过去,慢悠悠的说道:“先皇在世时,对乐大人礼遇有加,即使大人有此举动,也是为了报答知遇之恩,也没有什么不可。”
刚刚站起身的乐谦,正在悄悄擦拭头上的汗水,闻听此言,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口中不停歇的说道:“小臣绝不敢有此心,小臣若有此心,就……就……全家死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