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擦了擦眼角老泪，百感交集。

“没想到还真是！还真是你！”

“小李哥啊，你早该来找我的，何必到现在，你都四十多岁了吧，咱家也都五十多啦……”

李辛看着魏忠贤一片赤诚模样，心中连连叹息。

三十年前那个孔武有力的年轻人，已变成这般模样。

真是沧海桑田。

“四哥，你为何……为何如此苍老？”

他没想到，记忆中的魏四已苍老如此。

老态龙钟甚至都不足以形容对方。

而他呢，虽已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当，依旧如同三十左右的男人一般年轻潇洒。

魏忠贤一愣，没想到李辛竟问出这句话来，感同身受，无奈的看着李辛。

“哎……苦啊！小李哥，咱家这三十年过的苦啊！”

他苦笑起来，“我他妈也是信了你的鬼，说什么净了身子就能飞黄腾达。”

“可你也没告诉我，要苦熬三十年之久！”

“小李哥，三十年前咱们在宫外惜别后，我在宫内受尽欺负，给人倒夜香就倒了二十年之久。”

“后来找了个机会调入东宫，这日子才好过一些。”

“等皇上出生之后，咱家才算成了人物，但也不敢放肆，一直苦熬到现在，终究成了你口中的……”

“赵高！”

此刻的魏忠贤，早就知道赵高到底是何许人也。

甚至，他都不屑于和赵高相比。

赵高还需恭维秦二世，还需欺上瞒下，费力经营。

而他早成了大明朝一言九鼎的人物。

在朱由校的放纵下，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绝没有任何人可以阻碍。

唯一烦心的事情，恐怕就是东边建奴作乱，西北民变这些乱遭事了。

“四哥，你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辛叹息一声，也明白魏忠贤这些年的苦处。

谁曾想，这话一说，却捅了马蜂窝一样。

魏忠贤听到小李哥如此宽慰自己，竟跟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起来。

“呜呜呜……小李哥啊！天下人都敬我怕我惧我魏忠贤！明面上喊我九千岁，厂公大人。私下里却骂我阉狗，老贼！”

“谁又能理解我这些年的苦处？我为大明操碎了心，我为皇上操碎了心……”

“我为何没有第一时间见你，就怕你看不起我，现在才知道小李哥一直都……呜呜呜……”

魏忠贤是真怕李辛也如同那些腐儒一般，对自己破口大骂。

届时恐怕都不用自己动手，那些五虎十狗们就能将李辛撕成碎片。

所以他才犹犹豫豫不敢来见李辛。

此刻得知对方心意，满腔心绪全都释放出来。

而李辛，怎么可能会看不起魏忠贤呢。

不说他还需对方办自己的事情。

就说此人绝对是明末不可或缺的人物之一。

前世有人讲过，魏忠贤不死，大明不亡。

若没有他殚精竭虑保住大明，恐怕大明根本轮不到崇祯皇帝霍霍。

可惜……

是非功过，只能由后人评说。

“好了，好了！小李哥，你突然来京都寻我，究竟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魏忠贤擦擦眼泪，笑着拉着李辛坐下，询问对方到底为何赶来京都。

他不傻，甚至精明的可怕。

知道三十年前李辛阻拦自己自尽，又亲手送自己入宫。

如今，需要回报的时候到了。

李辛见魏忠贤上道，呵呵笑着说。

“四哥，还真有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