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北狄叫战并不是一次两次了。”左将军顺着御顷尧的目光,仿佛明白御顷尧心里的想法。
“是怎么个叫战法?”御顷尧一边巡查,一边问。
“光喊光骂,咱们的人一出来,他们就跑了。”右将军不屑地插嘴。
左将军点点头,“有了一次被偷袭的经历,虽然是这般不认真的叫战,但将士们都说不准他们会不会动真格,或者他们在试探什么,都不敢松懈,几番下来,将士们有些已经连日未休息了。”
御顷尧点点头,确实如此,叫战的人可以轮流来,但军营里的士兵却不能轮流准备应战。
“传本王令下,立刻安置好本王带来的军队,这就让他们去替换守卫和巡逻士兵,让他们休息。”
“是!”左将军点点头,立刻冲着身后的随从吩咐。
军队这一汇合,御顷尧去军营探讨军情的时候,楚西辞和其他从京城来的军医就立刻被叫去帮忙了,连行礼营帐都还没分好。
不少大夫都开始抱怨了,但一到庵庐就愣了,战场上受伤的士兵不再少数,有些轻伤的不到伤口愈合便又上了战场,新伤加旧伤,能活着从战场上下来就不错了。
楚西辞从没见过一场战争可以累积这么多重伤人员。
老医官看楚西辞紧蹙着眉头,以为她是嫌弃这血腥臭味,不紧不慢地走到楚西辞面前,“不要慌,慢慢习惯就好。”
楚西辞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老医官,很快便明白老医官是以为她是王爷带来的尊贵大夫,没见过这场面,楚西辞满不在意地笑笑,“没事。”
老医官看楚西辞的笑,觉得自己可能多疑了,便点点头。
楚西辞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人,她也不会允许自己有那种娇惯毛病。她刚刚皱眉头烦恼的事情并不是这些。
京城来的军医一过来,整个庵庐好像有了生机一般,但依旧和睦谦让,等着大夫从伤重到伤轻挨个医治。
楚西辞检查了很多处包扎,都是很随意的,可以想象这里药材可能并不多,但是包扎的手法也不过关,甚至有些伤口不管三七二十一都统统缠上了白布条,有很多将士的伤口已经化脓了。
这才是楚西辞烦恼的,而且伤患都集中在这一处,空气也不好,更易感染。
慌忙之中,楚西辞对每个人伤患的情况的准确判断,已经到位的处理措施,一下子让她的医术得到了认可,原来对楚西辞有些偏见但不敢说的同行现在都心服口服。
一旁打下手的将士也不得不称赞这京城来的大夫质量就是不一样。
军医们不知不觉都开始以楚西辞为中心,跟随着楚西辞的节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救治。楚西辞不仅尽心尽力地医治,还在闲暇时间教其他大夫医术。
“布条。”一个男人给楚西辞扔过来一捆布条,用来包扎伤口,楚西辞抬头看了一眼,见他身上背着药袋,又面生应该是这军营原驻的医师,但看这男人一身耕农衣又不确定了。
“谢谢。”楚西辞拿起布条,一边包扎一边问道,“你是这里的大夫?”
“昂,没错。”那人点点头。
楚西辞以为大概这里的大夫都穿着一样的衣服,便环顾了一周。
那人似乎觉得楚西辞可笑,“别看了,就我一个。”
“啊?”不止楚西辞连其他大夫都抬起了头,“为什么?”
“随军的大夫有很多都是军营所路过村庄时,从村庄里找的临时大夫。”老医官在楚西辞耳边解释道。
原来都是山野大夫,他们对医术只是略懂一二,处理包扎一下还可以但其他就不行了,也怪不得这些伤患竟然有这么多。
战况惨烈是一方面,大夫的质量和人数也是很大的原因。
那人看了看楚西辞,不用听见也大致能猜出那个老医官和楚西辞在说什么。
“你问这个啊,其他人都被抓了。”那大夫随口回答,似乎是不在意。
大夫们都抬起头,停下手里的动作,听他继续说。
“北狄的骑兵团上次来偷袭庵庐,掳走了营地里的所有医官,我是山上的村子里临时被拉过来的。”
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楚西辞倒是也没有往其他地方想,让敌军的伤员无法被及时医治,确实是不错的战术。
大夫心里有些不安,虽然对于一个军营来说,大夫确实重要,但既然有机会偷袭不偷袭粮仓,先选大夫这就太威胁了吧。
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御顷尧和众将领便走便看,这会儿走到楚西辞这里,伤员之多让御顷尧觉得棘手。
据左将军所说,这北狄军队人数虽是他们的一半,但各个骁勇善战,力大无穷,且有一支骑兵团,异常凶猛。
但现在看来,他们比北狄多出的那一半人估计都是伤员了。
方才已经听左将军讲过前几天偷袭的事情,夜袭,还袭击了士兵养伤的庵庐,掳走了许多大夫,带不走的便杀掉了。
这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