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右将军不甘地坐下,御顷尧没有在意,而是转头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军师。
“军师有何看法?”
军师想了想,“属下以为,将军还是应战的好。最初迎战时,我方轻敌元气大伤,现下士兵们都情绪低落,想要在战场上把这口气争回来。”
御顷尧眯起眼睛,打量军师,问道,“军师的意思是......”
“属下别无他意,只是想若是一直闭门不出,将军总会失了军心。”
军师这话仿佛说到了右将军心坎,但碍于御顷尧又不能大声称好,只是原来不服气的脸上平和了许多。
御顷尧自然没有错过这点小细节,看来这军师在军中威信有的。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通信兵又急着来报。
“怎么了?”
“回禀将军,把北狄军队在外齐声辱骂我军,我军士兵已有耐不住想要迎战的,场面异常混乱。”
那北狄军在外面用中原话夹杂着北狄语,大声地辱骂,就算是听不懂,众将士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看着北狄军队嚣张的嘴脸,把守的士兵差点都忍不住要开门迎战了。
“请将军准属下应战!”右将军再次站起来,铿锵有力地说道。
可此时,御顷尧却依旧是不同意。
军师看着御顷尧,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右将军与军师同营打仗已经多年,见他如此,便知道他对御顷尧这个皇宫长大的王爷很是失望。
“属下就算是抗命,也要杀杀北狄兽人的锐气!”
说罢,右将军拿出大刀,便要出营。
“站住!”叫住他的却不会御顷尧,而是左将军。
右将军性格直爽,平日虽倔强,但并不是这样违抗军令的人。
他们几人从十几岁便开始上战场打仗,今日这个辅佐将军的位置可不是凭空掉下来的,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可以为这身份作证。
现在从天下掉下一个皇子,初次上战场便是挂了帅,以右将军那种靠拳头说话的人,不服也是自然。再加上这将军不听军师的劝谏,更让右将军生气。
昨日军师的话到现在还在耳边萦绕,乱了右将军的心神,不打一仗不能平息。
偏偏此时的御顷尧却没有阻止右将军,摆摆手,示意左将军不必拦他,“让他去吧。”
“哼。”右将军看着御顷尧,只当他终于识相,打算听军师的话。头也不回地掀开营帐,走了出去。
“将军......”左将军看向御顷尧,有些担心右将军。
营帐外的士兵见右将军出来,高兴地跟随。
这次御顷尧可没有规定带军的数量,右将军便直接将亲信都带着,想一次性打的北狄再不敢叫嚣。
御顷尧并不是真的惧怕什么,而且军师所说的失军心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总觉得北狄不知有些什么目的,此时来叫战,情理上军情上都说不过去,战术也是异常愚笨的。
御顷尧不信这就是北狄的水平,本就是来犯他国领地,应当长驱直入,且不说粮草,光是京城外使臣们带来的队伍还等着他们汇合这一点,就不该是这般享受战征,拖延时间的样子。
右将军虽然脾气火爆性格直猛,但确实是名勇将。
御顷尧能看出来他对自己不服,所以硬碰硬肯定是不行,御顷尧可不想白白折损一名大将。
就想着让他出去就出去,输了就自然臣服他了,赢了倒也斩了对方的将领,也不损失什么。
只是御顷尧没想到的是,右将军的胜负还没有分出来,营地便出事了。
“报——”
士兵气喘吁吁进来通知,“北狄的骑兵团奇袭我方营地。”
“现在在哪!”
左将军一下子便站了起来,惊讶地问道。
“回禀将军,在西南角,右将军带走了三分之一的士兵出去迎击,剩下的太少没能守住。”
御顷尧只觉得心猛地一震,西南角,那是伤员所在的地方,而楚西辞就在那里。
顾不得追究谁的责任,御顷尧赶紧上马,赶往庵庐,左将军也立刻跟了上去。
待御顷尧赶到的时候,庵庐已血流成河,养伤的士兵有一半都没能逃过这一劫。
昨日还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此刻一片死寂。
“说,白蝶大夫去哪了!”御顷尧看见桌子下有一个身影,上去一把抓起来,却是藏在桌子下面的医官,正是前些日子刚来的村野大夫。
那大夫心里一直提防敌军再来,一见人便躲,胆小如鼠地躲过了一劫,只见他颤颤巍巍地回答御顷尧,“都......都被抓走了。”
“你说什么!”御顷尧大喊,环顾一周,确实没看见楚西辞的尸体。
“所有的医官都被抓走了。”那大夫支支吾吾又重复一遍。
那群人来的突然不说,来势还凶猛,救人就杀,又骑着马,这里守卫的就是这么一点人,怎么可能守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