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湛板着一副棺材脸,像极了铁面无私的包青天“有人状告护国大将军端木微澜,以权谋私,在居雍城大捷时党同伐异,利用北漠铁骑谋杀监军周宇,本官特来请端木将军前去大理寺问话。√”
“周宇?!”左相周敬梓惊叫一声“难道我儿不是战死沙场,而是为人所害?”
话还没说完呢,人已经冲端木微澜扑了过去“端木微澜,你身为三军统帅,竟敢谋害我儿,我要你偿命!”
端木微澜眼皮子翻了翻,无语的看着被夏离跟玩儿似的挡在端木微澜一米外的周敬梓“我说相爷,贵公子嗝屁儿到现在少说也有五十多天了吧,一个多月啊,你贵为丞相,想要查查也不是不可以,人家大理寺卿才提出来,还没说末将就是凶手呢,你就瞎扑腾,感情别人不提,你这儿子就已经被忘了是吧?”
“嗝屁儿”这个词在场的众人都是听不懂的,但是联合端木微澜前后的话,却不难明白说的就是周宇的死。
周敬梓急红了眼,却无法以一己文臣之身越过夏离铁壁阻挠,只能向二皇子求助“二皇子殿下,宇儿可是您的表兄啊,如今惨遭奸人谋害,您可一定得替他平冤昭雪啊!”
“好了周相。”二皇子显然不喜欢无故被卷进周宇的事情里来,但是谁都知道,周敬梓是他舅舅,周敬梓一开口,他帮忙说几句话,则是他身为皇子,藐视律法,不帮,则是见死不救,冷漠无情,周敬梓无疑是把他推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端木微澜冷笑一声,在心底暗骂一声蠢货,随即坦坦荡荡的看着元湛“元大人既然接到了状告,招在下问话是理所当然,既然诸位贵客要旁观,不如元大人让下面的人把原告叫来,让在下与原告当面对质?”
“这,怕是不可。”元湛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看着端木微澜的眼底有了些歉意。
“这却是为何?”一直保持沉默的苏祭酒突然开了口“没有原告,竟然就直接带人闯入堂堂一品护国将军府,元湛,老夫看你平日做事也算是冷静理智,今日怎么的这般不靠谱?”
端木微澜“噗”的一声笑出来,对这个苏祭酒,她也是无奈,明明早朝上她还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会儿却又出来维护她,实在搞不懂这个怪老头在想什么。
不过,她这一笑,倒是让现场气氛不那么尴尬了,兵部尚书章孝凌狐疑的看着端木微澜“端木将军你笑什么,难道你以为,元大人,或者苏祭酒的话很好笑?”
“并不是。”端木微澜虽然回朝不久,对烈京这些势力划分却是非常明确地,兵部尚书虽然是二皇子的人,但只是感念二皇子的知遇之恩,倒也不是完全被党争冲昏了头脑,是以端木微澜说话并没有太难听。
“只是早就听闻苏祭酒学富五车,说话做事,从来对事不对人,末将算是领教了。”她话说完,成功博得苏祭酒一个白眼,随即淡淡道:“不过事急从权,周宇毕竟是皇亲国戚,死之前又身负征南大军的监军之重任,元大人着急想调查清楚,末将也可以理解。”
端木微澜说着向自己众人中间的椅子做了个请的动作“元大人请坐,诸位皇子大人都在这里,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在下一定配合。”
元湛老实不客气的走进去坐了下来“那本官就先多谢端木将军的配合了,敢问端木将军,死者周宇在居雍城时,可曾与将军或与将军的部下发生冲突?周宇本人与将军私交如何?”
“元大人这话问的,还真叫人不太好回答。”端木微澜把玩儿着自己的手指似乎有些为难。
周敬梓呛声道:“端木微澜,元大人问你话呢,你不是说会配合,这么多人看着,难道你要抵赖不成?”
“左相大人!”端木微澜清冷的眸子扫过去,淡淡吐出一句“提醒你一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端木微澜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人,她那眼神,有时候夏离见了都要后背发函,何况周敬梓一介文臣,当即就禁了声。
端木微澜这才缓缓开口“敢问元大人,您是大理寺卿,想必熟读东烈律法条令,如果突然有一个人,对律法条令一窍不通,却要在您办案的时候指手画脚,教您办案,您会喜欢此人嘛?”
“当然不会。”元湛回答的斩钉截铁,随即反映过来“端木将军的意思是,周宇不懂军事,却干涉您的指挥,是以你们私教不甚好,甚至交恶,而且你们之间的矛盾,也是基于周宇干涉指挥这一事实?”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端木微澜点头答应“没错,就是元大人所说的这样,在下,还有南征大军的将官几乎没有一个喜欢周宇,但是他之所以会死,完全就是自己作的,怪不得任何人。”
“端木将军请慎言!”
“端木微澜你胡说!”
异口不同声,前面的话自然是元湛说的,至于周敬梓的咆哮,已经完全为她无视了“抱歉,在下习惯说话直来直去,若是元大人觉得不妥,在下换一种说法,周宇,周公子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在下身受重伤昏迷时他擅自出兵!”
端木微澜身为三军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