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里只有一个简朴的木屋,虽然简单,但被打理的十分干净,院子里都种满了品种不一的桃花。&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正对门口一棵年岁已老的参天腊梅格外显眼,枝头上只剩下残花枯叶,有误了时宜的几朵小花开在其中,却也只是多此一举的点缀。风过处,尽是禁受不住的残花枯叶落了一地。
已经连续下了三日的大雨,天空积聚了许多乌云,黑压压一片,沉重得随时都能大雨倾盆一场。
腊梅树下有一个刚建的墓穴,坟头落满了花瓣。诸葛候静静地现在坟前,任由残败的腊梅携着残香落满一身。
他记得,后凉平章三十六年,彼时正值人间六月,满湖莲花一片茂盛,鱼儿在莲叶底下嬉戏着,小小的蜻蜓打着转儿落在他肩头,迷了无数人的眼。他在芜湖河畔邂逅了这个不染纤尘的女子——端木瑶。
他喜爱莲花的美丽要摘,她却怜惜莲花而与他大打出手,打赢之际威风凛凛还带笑挑衅地说着:“你这个人看着文文弱弱没想到真禁打,我叫端木瑶,你叫什么?”
对他来说夏日的闷热与周遭的蝉鸣蛙声都敌不过她微微一笑时的倾城。可他还未来得及言明心意,就已心意成空。
她是嗜血的主宰者,被迫背负孽债,冷酷的心连他都无法融化,却独为那个男人留下一抹温柔。
这个女子无论何时眉眼之间总是喜色,可见她在那个男人身边过得确实很好。
诸葛候轻轻抚摸着无名墓碑,颤抖着的指尖掠过上面的每一处都觉得生痛。
“阿瑶,我以为我们就这样一直不咸不淡的处着,能会是一辈子……”
又忆起那年初见,她眉眼清亮,宛如天上璀璨的星星,那带着自信而狂妄的话语在耳边经久不绝。他的眼泪滴在墓碑上晕开一朵惨白的花,深深刻进墓碑里。
岁月不曾吝啬,人间也从不少死别。他与她识于弱冠之年,别于白头之前。从此,将思念深埋,藏进血肉,绞进骨髓,愿能以此压抑住浓烈的情感,安然度过行尸走肉的余生。
天空又飘起了缠绵的雨丝,一条条像极了诸葛候此时此刻的思念和牵挂。
“子归,进屋吧,你还有伤在身,切莫不能再染了风寒。”他身后的端木婉终于不忍,撑着伞过来,望着墓碑的眼睛里是数不尽的悲伤。
诸葛候忙擦了擦眼泪,沙哑着嗓音问道:“有落儿的消息了吗?”
端木婉遗憾地叹气摇头,“我的人手有限,暂时还找不到。如今姐姐惨死,只盼落儿她能化险为夷。”
“不能出动渡生楼的人吗?”
端木婉面露难色,“渡生楼里每一位杀手都是直接听令楼主和元老,而我只是护法,并没有这个能力。”
诸葛候落寞垂下手,望着昏沉的天空,苍白的脸色都能倒映出天空的颜色,他说道:“啊瑶是为楼主如今遇难而死,元老竟也还不现身,难不成渡生楼真的出现了内鬼?”
端木婉摇头,眼里却快速闪过一丝异样,她安慰道:“莫要担心,再等些时日吧,落儿她不会有事的。”
诸葛候没有说话,望着天边落下的雨丝,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煞白的唇色染上了一丝血迹,他转身入屋,留下满地的悲凉。
漆黑幽暗的牢房里,空气满是恶臭味,墙壁上挂着的几盏油灯闪烁着昏黄的光。
有二十来个女孩被关在这里,她们都躺在烂草堆里,角落里头都是些残肢断臂和骷髅,恶臭味从这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老鼠啃噬肢体的声音。
过了很久,牢房的走道上传来脚步声,一身粉色华服的女子出现在这满是腐臭气息的黑牢里,昏黄的灯光,把她的身影映射着在墙上拉得长长的,看着有些诡异。
“媚娘,到了!”在前面带路的男人谄媚地对这妖艳的女子点头哈腰道。
媚娘微微蹙眉,停在了男人指引的牢房前,眼睛轻轻瞥了一眼里面的人,男人立马会意领着几个人一并走进走道尽头的水牢里,用生了锈的铁桶盛满发黑发臭的牢水。
一阵哗啦的水声后,是少女们惊吓的尖叫声,震耳欲聋又带着惧怕和排斥。甚至有几个一醒来就趴在地上也顾不得腥臭味,低着头狼吞虎咽地舔舐着烂草堆上残剩的水珠子。
又是痛心入骨的疼痛,千落身上没有经过处理的伤口已经发炎了,一桶水泼下去全身每一处都宛如泡在盐水里般,伤口再一次痛得裂开,有细密的血丝渗透在衣裳上。她微微睁开眼睛,连续两天的饥渴让她浑身无力,就连呼吸都在抽走剩余不多的力气。
然慧就趴在她的身侧,虚弱地睁着眼睛看她,整个人像搁浅的鱼,眼里都没了焦距。
媚娘微微低头走进了牢房里,嫌弃地用帕子捂住了秀鼻,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