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配美人,绝配。”花无惜笑脸盈盈地走上前,腰间明晃晃的白玉摇晃着,似乎是刻意而为。
忽然有人高声叫道:“是花无惜!富可敌国的商人花无惜!传说连衣裳上的针线都价值千金的花无惜!”
连续说了三次,每一声都带给人们心头上的震撼。众人又是一惊,再次看着花无惜的眼神都带着膜拜和更深的惊叹甚至是羡慕。
花无惜神色飞扬地挑眉,腰间的白玉一个清晰无比的花字雕刻在上面。那玉光看着就觉得极昂贵,玲珑剔透巧夺天工,仿佛浸着水般圆润光泽,不识玉的人也能看出来那是价值千金的,再看看他的衣裳也确实如传闻般,光是瞥一眼便觉得价格不菲。
千落静听着台下的议论,眼睛咕噜咕噜转。她虽然早已知晓他的身份不凡,却没想到是这号人物。她都有些后悔没让剑南春多敲诈他一笔金子了。
“这位公子,真是谢谢你的大方了。”千落轻笑着,比桃花还要艳丽几分的眉眼微微弯起,声音也都酥进了骨头里,“伍儿的初夜千金难求。伍儿没什么才艺,唯独热衷下棋,只要谁出价高便能与伍儿对弈一局,若能在棋盘上赢过伍儿,那今夜谁便可得到伍儿。”
此话一出,本就激昂的人群更是躁动,刚才还心灰意冷的纨绔子弟顿时来了精神,纷纷举手跃跃欲试。
花无惜的笑容僵在脸上,纳闷得不行。这后凉的女子怎么都这么不解风情!他先是在一个小丫头身上栽跟头,现在又是遭了一名雏妓的嫌弃。怎么说他也是玩转情场的风流人物,人称“花花公子”,这怎么来了后凉就屡次碰壁了?实在是太玄乎了,太诡异了!
花无惜有些愤然,他看上的女人还从来没有搞不到手的!他不服气地上前道:“伍儿姑娘,先前在下出价最高,可否让在下先来?”
千落将他的不服气尽收眼底,点头柔声说道:“那是自然。”
秋娘赶紧让侍女去准备棋具,台下的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像乌龟出头般,瞪着两只眼睛眨都不舍得眨。
墨北辞隔着纱幔凝神注视着正对弈的两人,思绪纷繁,脸色也终于缓和了些。
“要论棋艺,那丫头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妄如初看了眼身旁神色古怪的男人,啧啧了几声,“也难怪你一点也不担心。”
墨北辞却是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的女人。”
“什么女人,她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呢。”
墨北辞没好气地瞪着妄如初,冷着一张臭脸,端起茶盏闻了温,微微抿了一口,觉得这茶异常苦涩,便是用手粗鲁一推,茶洒在了桌上。他又翻来一旁的竹简,看得聚精会神,却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瞟一眼台上的战况。
花无惜盯着棋盘凝视了许久,把玩着手里的黑子始终无从下手,头皮都快被他挠破了。
千落也不急不燥,静静陪他耗着,反正不管过程多久,结局他也一定会输。
且观棋盘,白子已遍布各处,黑子也已经是四面楚歌的形势,白子只要再行一步便能轻松让黑子全军覆没。所以花无惜这一步要走得极其小心,任何一个微乎其微的细节就能注定他的成败。
“裂地四维举,分麾两阵前。”
花无惜一愣,随即凝神思索,忽而执起黑子轻轻点下,竟就解了围困之忧。
有人窃窃私语,纷纷看向二楼角落处的雅间。千落抬眸也望了过去,隔着红色纱幔她虽然只看到模模糊糊的轮廓,可那种被冷冷注视着的感觉却让她猛然猜到了那人最有可能是谁,她不禁眸光一紧。
对弈又继续,千落落子快速而精准,花无惜惊叹之余也不敢懈怠。只是几个回合,白子便已夹攻住黑子,只差一步便可彻底断了黑子的后路而结束这场对弈。
花无惜思索许久,终觉得无计可施,打算放弃这场棋局,却不料二楼纱幔后的人又提示道:“中间有余地,何必恋边旁。”
花无惜顿时豁然开朗,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被眼前这个女子牵着走,她将边路围困,而自己便为边路围困犯愁,差点就中了她的圈套。
千落却是挑起眉梢,掩在面纱后的唇角轻轻勾起,还好她留了一手。
她黑子一落,便连吃了白子二个,而这白子便是花无惜的“生门”,“生门”被断,只能拼死走边路,可边路早被围堵,退路全无,输赢已定。
花无却是莞尔一笑,遗憾地摇头,称赞道:“伍儿姑娘棋艺过人,实在佩服。”
“花公子过奖。”千落礼貌地回应,眼角余光瞟了眼台下面面相觑的众人,已然知道今晚怕是无人再敢来挑战了。
花无惜捕抓到了她细微的得意,竟觉得十分熟悉,他试探性地问道:“伍儿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
千落吃吃地笑了起来,含水汪汪的眼睛眨巴了下,“花公子都是这么调戏女子的?”
花无惜低声发笑,却始终觉得那眨巴的眼睛特别熟悉,他似乎见过,而且记忆犹新定是近来才见过的。猛然他被自己的想法惊艳到,不敢置信地压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