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哭了多久,千落才站起身使力抹干眼泪,声音却依旧带着哭腔,她吼道:“铁狼,你有什么资格叫我节哀?最没有资格跟我说这句话的就是你!”
千落红肿的眼睛瞪着她,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不共戴天的仇恨,冷冷地说道:“你一直在利用姐姐对你的感情,利用我们对你的信任。&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怎么可能每次出事你都恰好外出?其实你是在逃避,逃避你想利用我们除掉你哥哥的事实。为达成目的,你不惜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推向自己残暴的大哥,甚至不惜亲手葬送自己心爱的女人!”
铁狼不敢置信地摇头,眼里快速闪过慌张和愧疚,他试图解释,千落却不打算给他机会。
“那晚,你让副将带着你的亲兵出城,自己则留在营里伺机将你哥哥的亲兵灭口。你以为所有计划都在掌握中,可是你没想到有黑衣人参和进来,所以你急急赶来流沙岭想要补救,可惜迟了。是你,害我姐姐被禽兽凌辱!是你,害死了我姐姐!这些你都敢说不是你所为吗!”
铁狼张着干裂的嘴唇,圆瞪着眼睛,想要反驳的话一句也说不出。他闪躲着千落凌厉的目光。她说得半对半错,直戳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像一把锐利的刀子在心尖上肆意地绞割着,欲要把他活活痛死。
“我收回那句话,”千落转过头,又有悔恨的眼泪稀里哗啦落了一脸,“我姐姐,她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人。”
天空黑而无月,只有闪烁着微弱的星光,无力地照在铁狼神色惨淡的脸上,眼角挂着晶莹,却努力不让它划出弧度。
微凉的夜风在此时显得有些萧瑟,叶子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儿低沉的叫声,像是猫头鹰的嘀咕,也像乌鸦的嘶哑。
铁狼失魂落魄地呆站在原地,痛不欲生地低头望着钟离容月的墓碑,任由风将他满腹的愧疚和悲伤吹散四方。他的整颗心仿佛融进了千斤玄铁,沉甸甸坠在心头,呼吸一口都是沉闷的疼痛。
终于他跪趴在墓前,失声痛哭起来,为他失去的至宝悲咽,为他亲手葬送的一切美好而悲鸣。
昏暗的桃林深处,墨北辞一直紧紧盯着千落离开,眸中有浓烈的黑色蔓延,有看不透的情感渗透在里头。
他对着身后的时雨吩咐道:“派人护送她安全离开。”
夜还在继续,仇恨还在蔓延,黎明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般的触手不及。
回到桃染阁然慧已经趴在案上睡觉了,千落抹了把已经风干泪痕的脸,这一行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她也才十二岁,身上的担子却重如天塌下来般,她要拼尽力气扛起来,为忠国侯府几十口人命扛起来,永远不能有懈怠或是倒下的一天。
“伍儿姐,你回来啦?”然慧一直都是浅眠,她揉着睡眼,惺忪地问道。
千落一把将然慧抱住,似乎要把然慧融进生命里。如今她的身边就只剩下然慧一个人了。虽然然慧有时懵懂无知有时却又令人难以猜透,但是不管然慧真真假假或是有别的身份别的目的,她都要保护好然慧,她已经经不住再一次失去任何对自己好的人了……
桃染阁的浴房到处是轻纱缭绕的纱幔,一池温热的水袅袅升起烟雾,弥漫整个浴房,恍若身临仙境。
千落伸出如玉的足尖试试水温,将身子浸没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池水中,一头如墨的青丝好看的漂浮在水面。整张小脸迅速泛起红润,她低下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不过是吹了晚冷风就已经憔悴得见不得人,那红肿的双眼早已没了往常的灵动,死寂般灰暗着。
千落猛的把脸埋进水中,鼻间猝不及防地溢满了水,心跳加速,呼吸仿佛一瞬间停止,憋得心口发痛。
有门窗被打开的声音,千落却依旧淡定地埋在水中。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将她笼罩,求生的欲望让她开始有些扑腾,却依旧不肯从水中抬起头。仿佛透过这样的“溺水”她能感受到至亲们死亡那一瞬间的感觉。
不甘?痛苦?亦或是求生?不,她反倒是有种一死百了的释然,肩上的担子瞬间就被卸下般的轻松,没有仇恨没有痛苦。
“不要出声,不然我杀了你!”
有声音传入水中,千落却依旧只顾埋头水里,努力再感受一点这种临死时的轻松,一旦抬起头来,她身上的担子又会落下。
朝与夕望着浴池中一声不吭的女孩,有些尴尬地站在那,腰间的伤口滴着血,他立马俯身擦掉地板上的血迹。再次抬头时,发现池中的女孩已经从水中抬起头正盯着他看,眸中清冷一片,脸上该有的惊慌,一丝一毫都看不见。
外头有很大的动静正往这里来,黑衣人立马四处寻找着可藏身的地方,可浴房内除了一个大浴池就只剩大把大把的纱幔,连房梁都无法藏人。
“只要你能为我所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