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已经是第五位自称棋艺不凡的人落荒而逃了,千落稳坐在棋盘前,一双美瞳不冷不淡地扫视着台下跃跃欲试却又没有胆量的纨绔子弟,视线有些失望地投回棋盘上。&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已经是第七天了,聚首在这的纨绔子弟一天比一天多,照理说在消息如此灵通的渔阳她如今的名声该传开了才对,为何还没等来他?
“你不去吗?若真是跳出一个高手来把她的初夜给夺了,你可就有的哭了。”妄如初看着眼前淡定自如的墨北辞,愈发搞不懂这两人玩的是什么把戏。
墨北辞连眼皮也没抬,继续看着手中的竹简,淡淡道:“她在等的又不是我,去有何用?”
妄如初愣住,轻轻敲打着扇子,沉思了半会,才恍然大悟地望向台上的女孩,颇有些赞许。
千落见无人再敢来对弈,索性起身,正打算走入内室时,忽然门口人群躁动起来,人声沸腾。只见熙熙攘攘拥到门口的人群惊呼一声接一声,像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来人身形清瘦,容颜俊逸,眸光含水般温柔,墨发只用一支桃木簪固定在脑后,一身月牙白长袍裁剪得恰到好处,步履轻缓优雅,背影清瘦如竹,雍容雅致却又带着淡淡的清高,完全看不出是个已是而立之年又有五的人。
“是棋圣诸葛前辈!”
诸葛候,这个名字爱棋之人无不认识,就连外行人也是闻名已久,几乎是后凉国的又一个传说。
他是个隐居桃源的仁者贤士,智慧过人,见识广博,精通玄学医术,富有谋略,在琴棋方面有很大的造诣,尤其是棋艺高超,曾赢遍三国之内的高手,而彼时他才年仅十七。棋盘上的各种高招绝技,阴谋杀机,圈套陷阱,他尽皆谙熟。不过是刚过弱冠之年他便已得到棋圣的尊称,更是与其师兄莫巳先生并称“二智”。
诸葛候缓步而行,在被围堵时只是淡淡一笑,由身旁的小书童在前开路,如诗似画,当真是风采无二。
千落痴痴地望着,仿佛那是黎明来临之际的第一缕光芒,照耀她那么久以来的所有忐忑不安。那微微勾起的唇角,虽不热烈却直达人心深处,似春雪消融时的感动,又仿若是夏日落下的第一场雷雨,震撼得她久久不能平静。
“在下听闻姑娘棋艺了得,便想来讨教一番。只是说来惭愧,在下隐居多年,钱财甚少,不知能否有幸与姑娘对弈一局?”
千落忽而有些张,她赶忙朝他福身,恭敬地说道:“那是自然,伍儿一直都很仰慕前辈,得您赐教胜满屋千金呢。”
诸葛候朝她做了个先请的动作,眉目如画,呼吸间都带着千落熟悉的温柔。
落座之后,诸葛候便偷偷看了她一眼,她瘦了许多,纵然隔着一层面纱,他还是能看到她尖锐的下巴,大概连脸颊的婴儿肥都已被打磨掉了吧。她的身上穿着与她年龄不符的妖艳衣裳,那眉心一点朱砂像是凝结住的血泪。纵然打扮得雍容华贵,他却知道她在这种地方一定过得不好。
对弈开始,双方都走得很稳重,各自经营布防。而大厅内的气氛也随着诸葛候的出现而慢慢凝结。有侍女悄悄撤掉了淫靡的熏香,众人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喧闹,所有人的神情都严肃起来,仿佛那不是一场对弈,而是一场盛大而百年难得一见的战役。
诸葛候每落一子,都会在棋盘上有意无意的敲三下。众人不解,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出声议论或是询问,任谁都知道棋圣诸葛候下棋时好静,连一根头发落地的声音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白子落在黑子的斜对面,欲借此斩断黑子左边的实地布防。千落也不救急,反倒是先攻白子的虚空之地。
千落刚落下一子,诸葛候便说道:“人生如棋,黑与白的交接,生与死的交融。 道之生,无常之变;道之灭,无妄之灾。”
千落抬眼不明所以地抬头望着他,诸葛候却依旧自顾自的执棋落盘。
众人也是听得一塌糊涂,忽而不知何人竟出声说道:“黑白交接之处,可生变可灭灾。”
继而有人迅速发现了其间的端倪,棋盘边路虽黑白两子彼此围困,可右下角黑白交接之处却漏有破绽,谁先发制人便可小胜一把。
千落拿着白子,神色凝重的看着棋盘,眉头微皱,实在是不明白自家师傅的葫芦里买什么药。分神之际,诸葛候已将一枚黑子收入囊中,千落赶紧执子补救。
“棋需要一步一步下,人生需要一步一步走。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九层之台,起于累土。急于求成,必毁于一旦。”
果不其然,千落急着补救落子快而缺乏思量,诸葛候连将三子拿下。
千落一愣,眯起眼睛似乎要把这棋盘看穿。
诸葛候望了眼她,见着她紧蹙起的眉间,就已知晓她心神不宁已乱了方寸。
千落一边执子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