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黑暗在迅速吞食所剩无的光亮,本是一无所有的青石板上忽然渗出了似水般却粘稠的液体,一点点蔓延黑暗所遍布之处,传来幽幽的腥臭。&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有五指不全的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也有残缺的尸首出现在四周,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正散发着恶臭。他们在张牙舞爪着,在撕心裂肺地喊着,那声音如鬼魅般凄厉,又如夜里乌鸦啼鸣的惨淡。他们似乎很痛苦,仿佛正被人一根根拔着身上的毛发般痛不欲生,又像被人拔掉了指甲般痛心入骨。
他们一瘸一拐地朝不远处的女孩走去,哭喊着,哀嚎着,痛苦着,宛如地狱中备受煎熬的鬼魂看到了人间打开的大门,欲蜂拥而出。
千落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有无止尽的疼痛将她掩埋。她掉头就跑,拼命地跑,眼泪被周围的血液吞没。
她听见有人喊着,
“郡主,救救我,我不想死。”
“落儿,二哥好痛苦……落儿,大姐在等着你呢,快来……”
“伍儿姐,我好痛,它们的牙齿划破了我的身体,好痛好痛……”
“伍儿姐,没有头,我看不见路……”
地上的血猛然形成一只只鲜血淋漓的手,一把将千落拽住,用力地往地下拽去,下面是看不见尽头的血海和尸体……
千落来不及大喊就被吞没在其中,血液从四面八方钻进她的身体里,翻滚着,怒号着,叫嚣着……
突然,有什么从右肩被剥离,疼痛袭遍全身,带着迅猛的一阵抽搐。
千落猛的睁大眼睛,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息着,左手正紧紧拽住什么。
“怎么了?”刚从千落右手拔出金针的墨北辞皱了皱眉,不禁有些担心,可望着被她紧紧抓住的衣袖又不禁有些愉悦。
千落总算回神,她闭了闭眼睛,很自然地松开了左手拽住的衣袖,整个人虚脱得像刚经历了死里逃生般。
趴在地上打呼的雪儿立马站起来,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就要扑上去,却看见千落还未包扎好的右肩正渗着细密的血迹,它又乖乖的坐回去,用爪子刨了刨床边,又挠了挠墨北辞的衣裳,嘴里哼着听不懂的兽语。
墨北辞拍了拍它的头,柔声说道:“放心吧,好好养着,死不了的。”
雪儿放心地趴在床沿,带着欢喜和担忧望着千落,时不时伸出爪子去轻碰她的手指。
千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右肩上的伤口,不禁心下吃惊。墨北辞何时为她取的金针?竟毫无防备,甚至是毫无感觉,他对她做了什么!
墨北辞看穿了她的迷惑,温润地解释道:“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我索性就点了你的睡穴和麻穴,取出了金针。只要好好静养,不出半个月你的右手就能运动自如了。”
“为什么救我?”千落冷声问道。
墨北辞低声笑了笑,“你猜猜。”
千落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是厌恶和冰冷,仿佛他是天地间最恶心的东西,瞥一眼就会生不如死。
“你是后凉二皇子,而我不过是个丧家犬,救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我已经不是忠国侯府的郡主,无利可图,更无价值。”
墨北辞忽然眯起眼睛上下盯着她看,笑得意味深长,“或许有的。”
“墨北辞!”千落有了些怒气,愤然地喝道,“你救我一命,我会铭记于心,可别妄想利用我或是通过我去得到些什么,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和怜悯,我也不会被你所掌控!”
墨北辞仍旧眼含笑意,“你身上除了美色还有什么值得让我得到的。渡生石亦或是渡生楼的秘密?你该相信我的本事,我要得到这些易如反掌,根本不需要在你身上浪费心思。”
千落冷笑,赌气地撇过头。其实他说的也对。可是她真的没办法相信这么个毫无干系的人会一无所图地救自己。
墨北辞却垂眸浅笑,“你知道的,墨北辞和钟离千落这两个名字一样,尽人皆知。”
“不要将我和你混为一谈,我听着恶心。”千落撇过头,看都懒得看他,浑身带着生人勿近的冰冷,“如果忠国侯府的屠杀,你的父皇或是你都有所参与,我一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你如今不杀我,以后就是我杀你。”
床边的帷幔被风掀起,张扬地挡在他们之间,隔着薄如蝉翼帷幔,墨北辞能感觉到她心底泛滥的仇恨和不信任。
“在真相水落石出前,你还是安分养伤吧。”墨北辞把帷幔轻轻抓住,“忠国侯府的事我在调查,元凶是谁尚未知晓,不过我可以断定有多方势力联手,你羽翼未满,想报仇还太嫩了些。”
他顿了顿,眸中闪烁着怪异的流光,“我不会杀你,至于你以后会不会杀我那是你的事。在你有所能力在权谋中游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