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老妇人的时候,千落未能如愿以偿拿到她亲手缝制的衣裳,不免有些遗憾。&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千落和栖何意一直往东走,却不知道该去哪,像迷失了归家的路途。
才走了十里路,千落蓦地眼皮跳得厉害,胸口是一阵巨石碾压的难受。
“娘子可是又腹痛了?”栖何意发现她的异常,关切地问。
千落却是摇了摇头,她捂着自己的心口说道:“我不太放心,心里慌。”
栖何意松了一口气,柔声安慰道:“娘子莫要多想,自己吓自己。”
千落望了他一眼,“我要回去看看。”说着她就往回跑,心里徒生一股不安,难受得厉害。
栖何意哑言失笑,也无奈地跟上去。
屠杀疯狂地袭击着这间小屋,黑衣人带来的黑暗笼罩住这块地方,暗无天日,血腥蔓延至每一寸尘土。
他们高高地举起剑,然后齐刷刷落下,草棚里的畜牧顿时尸首分离,血液像积聚了许久的喷泉,自深深的地下喷洒而出,滚烫了这一方土地。
“啊!”刺耳的惨叫声响彻天空,老大爷失声惊呼,他抱住已经被砍掉脑袋的儿子失声痛哭着,那声音比大江之水还要澎湃,比电闪雷鸣还要震撼人心。
黑衣人又唰的一声,从正面劈开老大爷的身体,鲜血飞溅,染红了每一抹空气。
千落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嘴唇微张,蓦然地握紧双手,作势要冲出去。
“你不要命了?”栖何意紧紧拽着她,脸色也阴沉着,他压低声音说道,“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只有两个人,没有任何胜算。”
千落无力地放弃挣扎,嘴唇紧抿,缓缓闭上了眼睛,耳际却仍旧呼啸着那刀光剑影的声音。
这一场近在咫尺的屠杀因她而起,她却无能为力施救。她的心被狠狠地揪紧,这种无可奈何就像当初亲眼目睹至亲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一样。
她亲眼看着这些人将屠刀一次一次高高举起,连畜牧也不放过,疯狂尽情地屠杀,似乎他们杀的都不是人命,不过是一场血腥的游戏,他们只需尽情地挥舞着手中的刀,畅快地享受鲜血飞溅的时刻。
老妇人苦苦哀求着,手扯着杀手的裤脚,老泪纵横,哭的十分凄惨。杀手却把手中的剑挥下,果断又狠厉,一眨眼间老妇人布满皱痕的脖子就断开两截,血液汹涌而出,如海的涨潮袭得岸上一片狼藉。她的头颅滚落一旁,瞪大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千落隐藏的地方,她的身体轰然倒地,血液染红了石阶上的苔藓,在朝阳的照射下,闪着晶莹的光。
栖何意紧紧拽住千落,不忍的用手挡住她的眼睛,他能感觉到这个女孩深沉的恨意,仿佛夜里的猎食者,周身的冷冽阴寒得可怕。
待那一大群黑衣人都走远后,千落才踉跄着跑进屋内,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连后院圈养的鸡鸭牛羊都悉数杀的干净。
千落推开一处虚掩的门,地上是女子的贴身衣物。千落一惊,忙跑进去,果不其然,木桌上的女孩看着十三四岁,可衣物尽褪,下身更是不堪入目,红白交加的液体顺着腿滑落在地,散着难闻的恶臭。女孩身上满是被虐待的淤青,脸红肿着,嘴角裂开溢出了血,眼睛空洞绝望的瞪着屋顶,而胸口一片被啃咬的痕迹触目惊心。那一群丧心病狂的禽兽将她活活凌虐致死,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千落双手握拳,紧抿着唇,气得浑身发抖,目光呲裂。
栖何意用温热的掌心握住她的双手,用力掰开她的五指,掌心的月牙印很深,仿佛要陷进肉里。
千落背过身,眼睛干涸发痛,她想起了自己的姐姐也曾被人这般凌辱,缘由是为了给她偷一块肉。而如今这个女孩也因为她而被凌辱致死,从忠国候府到虚空坊,再到现在似乎跟她有关系的人都会受连累,再轻的下场也是难逃一死。
千落一把火就将木屋烧了,熊熊烈火映红蔚蓝的天空。突然起风,加大了滔天火势,似乎要将天空烧出一个大窟窿。树在高处迎风而摆,叶子沙沙的声音也在为这无辜死去的一家六口而悲鸣,在控诉着这惨无人道的罪行。
“你信命吗?”千落忽然开口,黑色的瞳眸里满是这场大火的影子。
栖何意脱口而出,“命里有你我就信。”
“与我相干的人都难逃一死,趁现在你还有命活着,赶紧离我远远的。”千落边说就边抬脚,与他背道而走。
栖何意却一把拉住她,就往自己怀里拽,千落猝不及防跌入他的怀里,他立马抱紧,有些赌气的说道:“为夫才不要离开娘子,是死是活又何妨,只要能跟娘子在一起,哪怕跌入万丈深渊,我也愿意。”
说罢,他便吻上了千落的唇,吻的急切缠绵,似乎还带着生气惩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