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落没有拒绝,只睁着眼睛看他,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望着他,他的眼睛很美,宛若浓墨,却又仿佛装下了整个夜空,时不时流转着的目光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
忽然千落觉得,右手一疼,口腔里同时也蔓延开血腥。她猛的将栖何意推开,怒着嘴脸看他,苍白的唇上是血迹残留的殷红。
“你对我做了什么!”千落立马戒备起来,眸色冷若冰霜。
栖何意失笑,他摊开了手,一个小小的白色虫子在手心上蠕动着,却没几下就死了,他解释道:“这是续命蛊,你的右手经脉已断,养在你右手里,不用多久便能恢复经脉。先前我给你种过一只,可因为经脉又断了,它便受损死了,我就给你取出来,放一条活的进去。娘子放心,为夫是断然不会害你的。”
千落一愣,眼睛眯着,有些警惕地问道:“先前什么时候?”
栖何意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眉开眼笑起来,“那次在湖里,为夫就发现娘子的右手经脉受损,便悄悄种下了,本来不出半个月便可以恢复自如,可有人用药物压抑了它,再加上娘子又强行运功,这才使得续命蛊虫不堪重负而死。”
千落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怪不得自己的右手好的那么快,一开始还以为是墨北辞让她好吃好住,调理的缘故,没想到,竟又是他所为。那么照他说来,墨北辞让自己吃那么多山珍海味,原来只是为了压抑蛊虫,不让它为自己疗伤?
千落想到这,不禁觉得心寒,口口声声说为她好,却无形中要置她于死地,她还真的差点就相信了他,不过仔细想想,他若不算计,还是墨北辞吗。
“你是苗疆人?”千落看着他阴阳怪气地问道。
栖何意点头,笑嘻嘻的说道:“苗疆虽然贫瘠可那的山水却异常独特美丽,尤其是苗疆以南的石山更是魁伟高耸,那水也比这的清冽,喝一口都觉得嘴角生香,还有还有……”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千落没有半点要听他说的兴趣,反倒是很急切的问道,眼里的焦灼和期许,让栖何意不禁有些好奇。
“娘子,在苗疆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人呢,你倒是说说看。”
“八年前,敬亲候府之难中流落后凉的敬亲候之子,栖何意。”
栖何意震惊住,眉头皱起,赶紧问道:“娘子找他做什么?”
千落瞬间神色黯然,语气里里外外都压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凉,“我只是想知道三年前在他被接回苗疆的路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后来音讯全无?”
栖何意又是一惊,脑中混乱若一团毛线球,理不清反还乱。三年前自己曾流落后凉,那为何毫无记忆,也不曾听三大长老提起过。难不成自己失忆了,或是她在说谎,可她的眼神又看不出丝毫的虚假。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娘子与他非亲非故,打探他就不怕为夫吃醋?”栖何意纵然心绪紊乱,可表面却隐藏的极好。
千落淡淡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无奈:“你吃醋那是你的事,我问我的又不相干。”
栖何意立马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不满的嘟嚷,“好歹为夫也是娘子的夫君,娘子真无情。”
千落没心思跟他废话,“那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栖何意咧嘴一笑,忙威胁地说道:“娘子不告诉为夫你们什么关系,为夫就不告诉你。”
“你……”千落气结,心知他的无赖手段,犹豫再三,还是不情愿的说道,“他是我义兄。”
这句话像从天外飞来的石头,狠狠堕落地面,在他胸口上砸出一个大洞,血阻塞在那无法流畅,呼吸也受阻,浑身十分难受
“娘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义兄?”
千落皱眉,不悦的说道:“你问的太多了,快点说。”
“他还活着。”栖何意忽然变了语气,“他继承了候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是苗疆的笑面阎罗,权势滔天。”
千落垂下眼眸,似乎没有半点高兴,可心里头又是一浪接一浪的波涛拍打着胸口,隐隐作痛的同时还有难以言说的激动与愧疚。
三年前她做了件很愧对他的事,至今还欠着一句对不起,她没想过那一别就是决别。
栖何意将她的神色全部看在眼里,心中的疑团密密麻麻重叠堆积,让他都无法理清一条思绪。
“娘子,你还是不要靠近他的好。栖何意他就是个恶魔。”
千落抬头看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很是凝重。她被禁足了两年多,对于栖何意的事,啊爹啊娘封锁了消息,似乎是刻意不想让她知道。而她知道的只有三年前,他在回苗疆的路途上遇刺跌落山崖,自此下落不明。而敬亲候之位被长老会窃取,扶持一个手段狠厉的男子继承候位,为了欺瞒世人,而对外宣称他就是栖何意。可道听途说的版本太多,她都有些分不清虚实。虽然容止曾告诉过她,栖何意没死,而是继承了候位。可为何他不再踏足后凉?他与她的约定也没有如期遵守,她觉得他定是出了什么事。
“你会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