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盛夏的夜空总是繁星满天闪着,哪怕没有月,它们的光芒也能照亮着这片大地。&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房里是浓浓的药味,然慧正在给千落的右肩换着药,经过这些天的调理和栖何意的续命蛊,她的右手痊愈得很快。
“真神奇,明明经脉已断,现在竟然那么快就好起来。”然慧一边上药,一边津津感叹。
千落闻言,也只是淡淡一笑,打糊弄道:“是殿下的药好。”
千落似乎想到什么,又接问:“慧儿,殿下的眼睛还能好吗?”
“我听汨罗姐说,殿下的失明只是暂时的,可这暂时,可能是十来天半个月,也可能是一年两年,也说不准。”然慧为她缠着绷带,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
千落抿唇,她撒的是随处可买的毒粉,毒性并不大,以他的身手要避开根本不是难事,可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墨北辞会出乎意料地中招。
“可殿下看着,并不像眼盲。”她细声嘟嚷道。
然慧笑着打趣:“殿下是什么人?天下怕是没什么事,是他所不能的。”她顿了顿,“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有这本事能伤了殿下。”
千落的眼珠子转了转,含着笑把头靠在然慧的肩上,“可能是殿下风流债欠太多,人家女子不甘心要来讨伐他吧。”
然慧也靠着她,噗嗤一笑,带着些许深意地说道:“若世间真有能讨伐殿下的女子,也不枉殿下孤独了这么多年来。”
千落似乎听不懂,笑着转移话题道:“慧儿,你是怎么跟了殿下的?”
然慧抬头望着窗外,脸上随着那段或深或浅的记忆而染上些许忧伤。她记得那晚的夜色也是这样美,可杀戮的侵袭像层层乌黑的云,将所有光明都覆盖住,黑暗中有人狂妄地大笑,有人凄厉地哭着,那些嗜血的恶魔将血液洒满了每一寸土地,烧杀掠夺,男女老幼都不放过!而她的父亲为了保护全城百姓,在城楼上被刺杀,尸首还被挂在城楼下暴晒了三日。
然慧悲痛的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十分悲凉,“其实我不叫然慧,我的名字是南宫凌雨。”
千落吃惊地忙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南宫凌雨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但凡爱学琴的女孩都会知道这个名字,南宫凌雨虽只有四岁,却琴技高超,披靡三国,可却在“敬安之乱”中被苗疆乱贼刺死了。
“我父亲是御城城主南宫候玠,我母亲是敬亲候之妻的嫡姐。也正是因为这个身份,在‘敬安之乱’中安有为煽动反叛军突袭御城。安有为用大火围困御城,不出半日就破城而入,见人就杀,见钱就抢,较好的女子都被当街强暴。我父亲不慎中计,被剜心而死,我躲在膳房的灶炉里,眼睁睁看着掩护我的母亲和姐姐被他们轮流奸污,那晚明明繁星满天,却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安有为占领了御城,我混在尸体里被运出城,在逃亡中我遇到了花影姐姐和殿下,才得以活至今日。
千落赶紧抱住她,心底蔓延开一片看不见摸不着的悲伤,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慧儿,对不起。”
然慧抹了把眼角不知何时落下的泪,牵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毫不在意的说道:“没事,都过了八年,这里已经结疤了。”她说着就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千落轻轻擦拭她无声落下的眼泪,这种痛不欲生的难过她懂得。
“ 慧儿,你恨那些人吗?”
然慧咬牙点头,努力压抑着又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不只是恨,我还要他们血债血偿。”
千落握紧她的手,眼神坚定,一字一顿地说道:“慧儿,我们要好好活下去,终有一天我们一定能手刃仇人。腐朽的东西即将毁灭,新的一切将会代替所有丑恶。”
然慧怔住,从千落的眼里,她似乎看到了太阳初升时的光芒,虽微弱,可不久也将会成为炙烤大地的艳阳。
这一夜两个遭遇相同的女孩相互依偎,像寒风中畏缩在巢里相互取暖的两只小鸟,长夜漫漫,暴风雪不停不竭。可黑暗不会持续,寒冷不会长久,黎明时的光明和阳光的温暖足以融化彻夜的寒冰,她们也一定会飞往温暖的南方,那里的艳阳一定能照亮所有的凄风苦雨和冰天雪地。
天刚大亮,街上却已经热闹起来。抬头望天,碧空如洗,稀疏的几朵云惬意地飘着,安详又美好。
此时跟着墨北辞进宫的千落正被靳贵妃拉在床前聊着天。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似之人?”靳贵妃轻轻揣摸着千落的脸,手禁不住的颤抖。
千落微微一笑,却带着满满的疏离,“念儿只是盗用了郡主的容颜,断不敢和郡主相提并论。”
靳贵妃一怔,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望了眼正低头假装在看书的墨北辞,忽然很是神伤。她缩回了手,讪讪一笑,似乎有些落寞,“也是,这世间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