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钟离千落因追赶一头鹿而受了伤,自家主子可是一直在远处忧着心呢,哪有时间去救拓跋萱呀,更何况自家主子去探望她也不过是为了找个理由去看钟离千落罢了,没想到这女人竟自作多情。
拓跋萱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脸上净是尴尬,她轻抿着唇,似乎不敢相信。她自作多情被看笑话也就罢了,竟还被一个小小的护卫提醒,原来自己被救只是因为太子一直都有怜香惜玉的习惯,并无他意,这是在说她不够姿色不够魅力吗?身为皇太女的她,高贵无比,现在的她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仿佛被打了一巴掌。
墨北辞对她的尴尬脸色采取无视,时雨推着他从拓跋萱身旁走过,拓跋萱沉默了一小会儿,还是不死心的喊住他。
“阿辞,我们能谈谈吗?”
“我与皇太女之间能谈的只有关乎两国之间的事宜,别无他事。还请皇太女您别自作多情了。”墨北辞不耐烦地把话挑明,他与他的哥哥墨南轩正好相反,他偏偏就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他也不管这句话有多伤人有多残忍,毕竟拓跋萱于他而言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
高平侯早已在门口等候了,他前脚刚送走颜如玉一行人,墨北辞就来了。墨南轩和妄如初也一早就离开了,听说是要去邻城办陛下额外交代的事情。
高平侯免不了要客套一番,末了还以礼相赠,似有讨好的意味。
千落一直低着头站在旁边,安分的出奇,然慧觉得她有些奇怪,便碰了碰她的手肘,问道:“念儿,你怎么气色不大好?”
千落微微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昨晚没睡好。”
妄如初闻言,心生一股诧异,他细细打量着千落,眼睛不禁微微眯起,“难不成昨夜安乐侯又跑到你房间里去了?”
然慧抬头看了妄如初一眼,眼神里似乎也想知道个究竟。
千落只是淡淡一笑,并不说话。墨北辞微变了脸色,他抬头看了一眼千落,阴阳怪气的问道:“念儿,我先前让你放上车的玉石呢?”
千落抬起头毕恭毕敬的答道:“在车上呢。”
然慧一惊,看向千落的眼神都变了。
妄如初也不说话,只是来回的打量着她。
墨北辞眉头一蹙,竟勾起了唇角,笑得让人毛骨悚然,脊背发凉,他森然地吩咐到:“准备启程。”
密室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明亮的烛光映着远处正在扬起的鞭子的影子,女子披头散发被绑着,身上鞭痕不多却都渗着血,身上的男装也都已经破烂不堪,但女子却始终未吭一声,哪怕手臂上的血肉与衣裳粘连到了一块,她也不皱眉头一下,比男子还要硬气。
高平侯走了进来,大汉狠狠地抽下一鞭才毕恭毕敬的走到高平侯身前行礼,明明是八尺壮汉,见到高平侯也如喽啰一般点头哈腰,阿谀奉承。
千落嗤之以鼻地冷哼一声,额头上的汗滴落入眼内,刺痛的厉害,她却咬紧牙根挺了过去。
“侯爷,若让墨北辞识破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呀。”大汉小声说道。
高平侯却不以为然,想起刚刚在门口时墨北辞并未发现异常,就不禁轻声笑道:“哼,人人都说墨北辞的眼睛比老鹰还厉害,可还不是识不破本侯的手段,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何足为惧?”
大汉虽认为有理,可是想了想,又说道:“可若是让两位太子知道我们擅自行动,岂不是……”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可是其中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高平侯一想到墨南轩和颜如玉,脸色顿时不好了,说的话也更为嚣张,“那又如何?本侯被他们当作棋子使,也没捞到什么好处,还得低声下气,本侯怎么说也是一地之王,岂能被他们玩弄于手掌之中?”
说罢,他便看向奄奄一息的千落,只要他得到了渡生楼的秘密,就不用再受制于他们。届时,别说他们了,就连墨北辞也不得不臣服,再等他得到了龙虎宝藏,后凉华夏都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千落透过散乱的发隙看着高平侯,不禁冷笑起来,她见过不少有心机的人,但像高平侯这般没有脑子的倒是少见,难不成人肉吃多了会变蠢?
“你笑什么?”高平侯见她发笑,心中怨气更是噌噌往上涨。
“笑你蠢!”千落不屑的瞪着他,与生俱来的傲气让她即使在囚牢中也不失气势。
高平侯夺过大汉手中的鞭子,狠狠地往千落身上抽了几鞭,似乎很是解气。
“你也不见得多聪明。”高平侯说着说着又是几鞭子才停下,“小丫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是老老实实说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千落不屑一顾,“你知道你蠢在哪里吗?你最不该劫持的人就是我,一个颇有些皮毛的侍女怎能假扮一个亡命郡主,别说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