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落愣住,他亲自绣的?她隔着布袋仔细揣摩着,里面似乎是一双鞋子,可花无惜为什么要送她鞋子呢?
千落抬眸时,猛然瞥见他纤长的五指上几道细微的伤口依稀可见,她的心猛然一震,她看着他发现他的眸子很亮,仿佛如镜的湖面波光粼粼微微泛起的几道涟漪,揉碎了的湖面,洒落在他的眼底里。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他,眼里有他看不懂的迷茫情绪,她只觉得这份东西重的很。
“念儿,以后我不在,你可要当心些,你再鲁莽行事,可就没人去救你了。”花无惜抬头望了望天,然后深深的注视着他的眸子,语气坦然而坚定,“你再等等,等我真正强大了,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他一咧嘴,龇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闪闪发亮。
千落眸光闪烁,那咧嘴的一笑,让她没来由想起了自己的二哥钟离客止,他也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只是未等他强大,她就长大了,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等他强大了,巨大的悲切感让她心头一酸,像喝了一坛陈年老醋,酸得她眼泪都在闪烁,她静静看着他,温柔颔首道,“好。”
木屋门前,枯黄的落叶缓缓飘入泥泥潭中,发出零丁的叹息。
然慧倚在树干上盯着泥潭中的落叶,似乎在为他们感到惋惜,也为此染上几抹感伤的神色,深秋了触景伤情的味道更深了。
“阿雨。”
然慧闻声回过头,只见妄如初策马飞奔而来,明明头顶阴郁的天空,他却像划过天际的一道明光,直撞入她的心房,给予她满室的光热。未等马停下妄如初便急不可耐的跃下马,一个箭步冲上来,二话不说,便把然慧抱在怀里,紧紧的,生怕一松手,她就会从他身边消失不见。
然慧怔怔地回抱他,满身的寒气,冰冷冷的,她的额头碰到了他的脸也是一阵骇人的冰冷。可想而知,他到底赶了多久的路,又是怎样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明明他跟太子已走了两天的路程了。
“阿雨,还好你平安无事。”妄如初用力呼吸她身上的气息,努力记住此时此刻她身上的味道,昨日他听闻墨北辞在晋城遇苗疆乱党的刺杀,一颗心便揪着,悬着。他立马就往回赶了回来,什么护送太子的重任,他也不顾了,他只想亲眼确认远方那个他思念的人儿,可否平安。
“如初,你抱太紧了。”然慧推了推他,却并未用力,心里暖暖的,被一个紧紧惦记着的感觉真的很温暖。
“阿雨,你有没有受伤?我看看。”妄如初急急的在她身上查看,那紧张的样子哪还有半分平日里身为丞相该有的稳重。
“如初,我没有受伤……嘶——”然慧正说着妄如初便不小心碰到了她肩膀上的箭伤。
妄如初担心的看着她,有些不满的说道:“还说没受伤!”
他在她头上轻敲了几下,“你不说我会更担心。”
然慧乖巧的点头,伸手为他理了理被风乱了的头发,“有殿下在,我不会有事的。”
妄如初刮了刮她的鼻头,“等回了渔阳,我便向阿辞讨了你,待在我身边才是安全的。”
他认真的模样让然慧一愣,“不行”
“为什么,阿雨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然慧垂下头,有些躲闪他灼灼的目光,她转过身,抬头望了眼昏暗的天空,“如今你我身份大不相同,在一起必遭人垂骂。”
妄如初走到他面前,握住了她的手,一双眸子清澈明亮,“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然慧抽回手,眼神坚定而决绝,“我不是南宫凌雨,已不是你的未婚之妻,如今的我是花影楼的美姬,而你是后凉高高在上的一代丞相,又是五俊之一,你我门不当户不对,在一起只会让天下人都笑话。”
妄如初痛心的皱住眉头,他母亲还在时与南宫侯玠的妻子是手帕之交,在他还年幼时,她母亲便定下了这门娃娃亲,只可惜她还未谋面,那位在青了J
上年仅四岁便造谐辸告的未婚妻,她全家上下便因敬亲之乱的牵涉,而死于非命,他应父亲之命跟援军一同赶往御城救急,却始终寻不得她的下落,后来辗转几番,回到后凉,他才发现自己的未婚妻竟被墨北辞半路救下,他虽只见过一次她的画像,却还是认出了她。起初,他也只是因为好奇而接近,却不曾想,不知不觉中,一颗真心早已交付出去。
“天下人笑话与我何干?爱你何时需他们的认可,我只想你能平安健康,不再生活在刀锋之上,你知道吗?我每日都在怕,怕哪一天传来关于你的坏消息,我早已一无所有,此生断不能再没有你了。”
然慧垂下头,眸光明灭,似乎十分犹豫为难,“如初,我不想置你于非议之中。我……”
妄如初一把将她搂在怀中,以极快的速度轻挑起她的下巴,二话不说便亲了上去,那样的急切又带着心急的占有。
他好怕,怕下一刻就无法再拥有她了,然慧愣地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