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大臣分明是受了人指使,竟拿那些鸡毛蒜皮的是来弹劾你,陛下也真是的,竟让墨北辞也参政,这让你日后的地位岂不是摇摇欲坠!”俪妃正气得面红耳赤。&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墨南轩却是沉稳得多,他微闭着眼,语气不稳不躁道:“母妃莫气,这次到底是我们太大意了。”
俪妃气哼一声,保养得极好的面容也因极度的生气而显出几抹皱纹 ,“计划都已经布置好,只等时机成熟,与你皇舅舅里应外合便是。可谁料到墨北辞竟这么狠。”
亏她先前还以为自己保护得很好,殊不知他明里似无所动作,可暗地里却是从很早前便一直放着长线钓大鱼。
不过 ,除了大意,她也确实是心急了,才会让墨北辞钻了空子,而自己竟也从未发现。
“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被他轻而易举一锅端了,本宫真是太小看他了。”俪妃发狠地咬牙切齿,握着茶杯的手都欲将杯子捏碎,以泄心头之怨。
“母妃,直到现在您还不明白墨北辞的用意吗?他明目张胆地做了这些不过是做给某些人看的。”墨南轩睁开眼,底下是一片如墨晕般的黑色。
“轩儿,你这话何解?”俪妃说着,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加不好了。
墨南轩妖艳的脸染了一层冷霜,剑眉微皱,说道:“朝中党派众多,却是我们与靳家最有威望。他这不过是借我们和靳家的手杀鸡儆猴罢了。这次我们损失惨重,靳家也捞不到好处,有我们这两个前车之鉴,怕是没人再敢轻举妄动。”
他看向自己的母亲,“而且,他定是猜到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想借此警告我们,同时也警告华夏。他虽双腿已残,又不在朝中,可他却依然清晰地扼住朝堂的命脉 ,哪怕儿臣参与了朝政,他也照样能一手翻天。这也才是父皇会封儿臣做太子的原因。”
俪妃冷哼,当初为了争夺太子之位,她便借着蒲松林动乱想趁机将他除掉,以绝后患。没想到他竟命大,硬是活了过来。虽然后来太子之位如愿以偿地到了手,也顺利将墨北辞赶出了朝堂之中,但没想到这么多年来的处心积虑仍敌不过他的一根手指头。说不气人那才是假的!
墨南轩亲自为俪妃加了些热茶,嘴角噙着一抹淡笑。除了微皱的眉,既不见怒气也不见悔意,仿佛这一切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轩儿你怎么还笑得出来?陛下让墨北辞参政 ,不正是要削弱你的地位吗?他这可是向众人宣布,后凉储君可不止一个!你倒也不心急。”瞧着墨南轩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俪妃便是更气了,她都已急得像锅边的蚂蚁了,底下的火正烧得旺 ,很快便会危及自身,他倒还能如此轻松地喝茶!
“母妃,”墨南轩安抚道,“有些事情不宜操之过急,我们也暂且放放长线钓钓大鱼 好好养足元气,等待时机成熟。”
雨下了一昼夜才停,这是入冬以来第一场大雨,似乎要好好洗刷一番大地,好干干净净地迎来初雪。
路面还残留着微凉的湿意,空气也还湿润着,清新又夹着寒 ,吸进鼻子里,都是一阵的冰凉。
天仍旧是昏沉的颜色,灰灰蒙蒙 ,让人看得不真切。
这个清晨很寻常,唯一能激起波澜的便是流莹要被送往清禅寺了。墨北辞早早就来送行,千落自然也跟着。
不过一日,流莹却憔悴得不成人样。她看到墨北辞时,不再是以前热情而充满喜悦的样子了,她有些茫然地看着,眼中的澄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空洞和沉寂,仿若一汪死潭。
千落心头不自主一震,墨北辞说得对 ,她也才十岁而已。
“北辞哥哥。”流莹轻声唤道,因长时间的嘶吼,她的嗓子已经沙哑得听不出原来的声音了,那双唇瓣也因没喝水的缘故而苍白地干裂着。
若说她以前是卑微的,那么如今的她便是卑贱的,贱若泥土,可任人践踏。
墨北辞将她拥进怀中 ,似乎叹了一声, 下巴轻蹭着她的头顶。
“莹儿,父皇已经派人打点好了,在那里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以后皇兄会常去看你,在那里可要照顾好自己,缺什么要添置什么就派人来跟皇兄说,千万别再委屈了自己。五年……很快就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流莹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呼吸声,说话声,心跳声都在耳边,他的怀抱也是那样的暖,那样的宽阔,可以揽下她的全世界。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她最后一丝侥幸和幻想都因为自己的肮脏而破灭了。这个男人是这样的优秀,是这样的风华绝代,而她是如此的污秽肮脏。如今哪怕作为他的妹妹,她也觉得不配。
他终于成为了她这一生都无法企及无法拥有的人。
五年的时间很快,可她身上的屈辱却永远也抹不去。这一切也再无法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