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营帐不小,东西却不多,暖炉大大小小的都有几个。&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可她还是觉得冷,自小她就最是受不得黑也受不得寒。来了晋城的这些天,夜里她鲜少有睡得着的时候,更多的不是因为冷,而是她想走却又走不得的郁闷。
忽然案上一张白纸在烛火的映照下吸引了千落的视线。她快步上前,拿起一看,纸上的字一眼便可看出是栖何意的。
他来过?什么时候?
千落狐疑,其实她强烈要求跟来,不过是为了借机离开,跟随栖何意回苗疆去。为此她还不惜进宫找后凉皇要圣旨,恰好师傅也要进宫为靳贵妃看病,有了师傅的帮忙,她拿到圣旨轻而易举。而后凉皇大抵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他甚至问都不问就同意了。
千落记得那日坤宁宫里只有她和后凉皇两个人,从她开口说明来意到闭口等他同意,后凉皇只说了一句话,那便是——“念儿,去留由你,日后想回来了大可回来。”
她不禁觉得可笑,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墨北辞是如此,后凉皇也是如此。他们早早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为了她的利用价值不惜用一道圣旨,用一个带玉美姬的身份将她绑在后凉,为他们所用。
什么日后想回来了大可回来?
千落冷哼,忠国侯府除了她无一生还,渡生楼的秘密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龙虎宝藏人人欲得,她这个利用价值这么大,后凉皇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若他真的待阿爹阿娘情同手足,那为何忠国侯府被屠时他们却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为何直到如今也不能为忠国侯府报仇?
什么同袍之情,什么情同手足,一旦威胁到他们,下场都不过是死。
天子之家,帝王脚下,哪有那么多的真情实意,他们冷漠无情,铁血铜骨,早已将感情抛弃,他们眼里唯有利益。
千落面无表情地将白纸点燃,灰烬四飘,她的眸中映出那星点的火光,愈发看不清眼底。
纸上说,明日辰时,高平城外十里树林,我来接你。——栖何意
营帐内墨南轩一身铠甲未脱,面上是风霜凝结了的沙尘,浑身上下肃杀之气还未散去。他的左臂受了伤,鲜血淋漓,正有人给他做着处理,空气里满满都是刺鼻的血腥味儿。
“二位殿下你们看,胡人近来的活动都集中在高平的十里树林范围内。”靳王指着桌上的地图,说道。
钟离戚在一旁点头,“那片树林以北之地尤为葱郁,哪怕是这腊月寒冬仍旧勃勃生机。胡人若要做些什么那个地方确实适合。况且那处还有一个断崖,高不见底,底下却是贯穿整个晋城的河,百姓吃喝用的都是这条河的水,若他们做什么手脚,整个晋城都将遭殃。”
墨南轩眉间划过一丝戾气,冷冷道:“那群蛮夫这几天一直跟我们打,却总是半途就收兵,且总挑最远的北面闹事宣战,看来是想消耗我们的兵源。”
“不错,胡人自小便在马背上长大,个头虽然见不得多大,可毅力倒是很强,尤其是蛮力,怕是我们三个将士才可抵他们一人。”墨北辞一直紧皱眉头,眼睛看着这些天胡人活动过的路线。
“哼,我们后凉将士虽比不过他们的蛮力,可后凉的每个将士都不是好欺负的。他们要敢来,定都将他们打的屁滚尿流不可!”靳王气愤道。
墨南轩闻言笑了笑,“靳王与忠国侯都十分辛苦,此次战役功劳不少,回去以后本宫一定会向父皇禀奏,恩泽赏赐于你们。”
靳王和钟离戚对视了一眼,皆是一笑。
靳王说道:“不敢当,这都是老臣的职责所在。”
钟离戚也附和道着:“是呀是呀,身为后凉之将,保家卫国都是分内的事。”
墨北辞不悦地瞥了墨南轩一眼,神色清冷道:“如今大敌未退,你们倒是想着了赏赐,不如你们早早回去邀完功再来,如何?”
靳王愣着,尴尬一笑:“二殿下说笑了,老臣哪敢?”
“我看你们的胆子倒是大的很。”墨北辞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森寒之色,“十二月,胡人大举入侵,来势汹汹,大军铺地。不出几日便有上万关内外百姓被卷入战火之中。晋城地理位置特殊,一旦被夺后凉便会陷入危险。”
“你们先后奉父皇旨意来抗敌,而你们所带的将士都曾镇守边关多年,经验丰富,是铁兵营中的精兵之最。然而你们外出平乱,却因为审敌不明,自大妄为,这才给了胡人可乘之机。可笑的是多次抵抗不但不成功,反而让更多将士百姓因你们的判断失误而死于非命。”
说到此墨北辞眸光更寒,“你们作为将士的领头人,却只会将救急的文书加急发往渔阳,请求再多派援兵平乱!本皇子看你们倒是老了糊涂了。看来不再适合铁兵营将领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