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呢,带清发生了严重的蝗灾。”
“拆听随机拨款放粮,用以赈灾。”
“可是好好的粮食发下去,却变成了麸糠。”
“这位大清官就找到了这位大贪官,告诉他,我要**你,你这个大贪官,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们把赈灾的粮食换成了麸糠。”
“可你大哥,知道大贪官是怎么说的嘛?”
朱标皱了皱眉,哑然道:“不知道。”
方静之继续说道:“大贪官说,你去过灾区嘛!”
“清官就说了,我终日于书房读书,没有去过。”
“贪官又说,你都没去过灾区,你懂个几把就说老子**。”
“灾民还是人吗?”
“行将饿死之人,那就不是人了,是野兽。”
“一斤粮食可以换成三斤麸糠,能救更多的人。”
“这清官又说了,可是你们还是贪了钱。”
“这大贪官又说了,说你懂个几把你还真就是懂个几把。”
“人都要饿**,谁还跟你谈什么清廉,官都活不下去了,何谈救民。”
朱标默然不语,虽然方静之这话听起来像是歪理邪说,但是也不无道理。
清官站在灾民的角度思考问题,但是终究只是空谈。
而贪官则是站在生存的角度思考问题,却能解决实际问题。
麸糠虽然难吃,但是确实是保下了更多人的姓名。
朱标不是不懂得变通之人,只是稍一思考,就懂得了其中的道理。
“所以,贤弟的意思是……”
方静之点头,道:“我就是觉得,其实清官也好,贪赃枉法也罢,只要能干事就成。”
“就像这位钟山县令陈大有,你说这人帮着吉安候强抢民宅,这没错。”
“但是钟山县却在他的治理下,百姓过得还算是不错。”
“所以啊,只要你能让更多的百姓过得更好,稍微有那么一两个人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毕竟,总要有人做出贡献的嘛!”
“你就想吉安侯抢宅子这事,只要你能让治下的百姓人人都有这样的两座宅子,被你抢去一座又何妨。”
“所以啊,不怕贪,只要能干事就好。”
“相比起贪赃枉法,欺压良善,显然是懒政更加可怕。”
方静之说完,狠狠的吸了一口烟。
怎么样,本少爷就是如此的忠君爱国,忧国忧民。
听和大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就不信和大人的故事干不懵你。
方静之的话,犹如洪钟大吕,让朱标一时间陷入到了沉思。
就连手里的烟,都忘了抽。
就那么呆呆的夹着手中,不发一言。
欺压良善的贪官污吏,终日读书的大清官,
良久,朱标不禁苦笑。
自己确实是钻牛角尖了啊!
父皇教导自己的用人之术,自己竟然还不如一个少年郎看的明白。
也许就像父皇说话,做帝王,首先要的就是心足够硬。
……
南京城。
蓝采薇气冲冲的从鸳鸯楼疾步而出。
一张粉嫩的小脸气的红扑扑。
两只葱白玉手,一只小拳头捏的紧紧的,另一手死死的捏着一本厚厚的账本。
蓝采薇银牙紧咬,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方静之那张俊秀但却又很欠揍的脸。
若是方静之此时此刻就站在她的跟前,保准小拳头直接就捶到方静之脑门上。
蓝采薇气的有种想要发疯的感觉。
怎么她都想不到,方静之这厮是这么的狗啊!
出来吃饭,竟然留的都是她的名。
若不是今日带着小姐们来鸳鸯楼聚餐,她都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厚厚的一叠账本啊,几乎写满了她蓝采薇的名字。
这混蛋,是一日三餐都在鸳鸯楼解决的吧!
好吧!
吃也就吃了。
竟然还要打包带走一份。
这就有点不当人了!
真当我蓝采薇没脾气了是吧!
还有自己那个不靠谱的二哥,也是个混蛋啊!
这册子上自己的签名,一半来自方静之。
另一半,就是来自蓝斌。
若不是老奶奶还在家里。
她这会就先回家处理蓝斌了。
总之,蓝斌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零花钱绝对不可能从自己这里拿到一文。
思虑再三,蓝采薇狠狠的一跺脚:“葵儿,备车,我们去蓝家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