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本该醇香的红酒此时却无比涩口。
李艾艾慵懒地支着下巴,探究的目光在三人之间逡巡,最后落在貌似气定神闲的沈梵桉身上,红唇轻启,语气有些幸灾乐祸:“那个女孩儿好像哭了诶,是和那位吵架了,还是在生别的气啊?”
她说这话时,指尖意有所指地碰了碰那束玫瑰。
闻言,沈梵桉冷淡抬眼,扯唇嗤道:“没想到你这么八卦。”
似在还她说他幼稚的那句。
李艾艾摊开手,笑了笑:“答对了,我特别爱听八卦,沈总有没有兴趣分享一下。”
沈梵桉敛了笑,他翘起二郎腿,神色寡淡地微抬下颌,这个角度下看人的视线带着几分睥睨,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势扑面而来。
“李A小姐,不要太过分,我们没那么熟。”他的声音被酒气熏染,低沉而富有磁性。
听到这话,李艾艾知道沈梵桉生气了,她唇角下撇,做了个鬼脸。
没意思的男人,怪不得到现在还单着。
思及此,李艾艾忽然生出逗弄的心思,她看向洗手间的位置,眼梢微弯,拿上手包起身道:“我也去趟洗手间。”
沈梵桉眉头微蹙,他看着女人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兴致冲冲地向洗手间走去。
“……”
莫名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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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隔间内,苏檐雨冲完水正要推门出去,却听见外面突然传来高跟鞋触地的声响,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洗手台的位置。
苏檐雨一顿,莫名停下动作,没有立刻出去。
李艾艾随意拨弄了两下蓬松的卷发,透过镜子扫了眼身后关上的隔间,抿唇一笑。
她打开手包从里面掏出口红,凑到镜前仔细补妆,随后“啪嗒”一声合上磁吸盖,将并且解锁的手机搁在耳边,装作正在打电话的模样。
“喂,干嘛呀?突然给我打电话,人家正在跟相亲对象吃饭呢~”
她故意把嗓音掐得矫揉又造作。
听到“相亲对象”这四个字,苏檐雨呼吸稍停,她情不自禁地将门推开一条缝,看到正在说话的女人正是和沈梵桉一起来的那位。
霎时,她的好似被猛敲了一记闷棍,心口闷窒不已,脸色苍白地嗤出一声轻笑。
“我跟你说啊姐妹,他不仅长得帅,人还特别体贴,对我可大方可好了,哎,看见我昨天在朋友圈晒的那跑车没,就他送我的生日礼物~”
“哎呀法拉利算什么,对他来说就一玩具,说送就送了,人家说了,叫我别嫌弃,以后结婚了给我换更贵的。”
“结婚他比我急,听说他家里催得狠,跟我见了两面后就急吼吼的要求婚,这不,戒指都准备好了。”
“我反正不着急,先谈着观察观察,看看他的诚意咯……”
……
李艾艾边说着边故意举起右手欣赏起来。
中指上夸张的三克拉钻指在灯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苏檐雨只看了一眼就仿若被灼伤似的关上门。
她后背抵着门板,紧咬着下唇,眼神失焦地盯着鞋尖,无力的眩晕感越发强烈。
【我答应你。】
【我不会相亲的。】
几天前,身处大洋彼岸的男人在电话里许下信誓旦旦的承诺。
才过了多久,就食言了。
既然他这么想结婚,并且谁都可以。
那为什么又要给她希望呢……
觉得她傻,所以钓着当个乐子玩玩嘛?
视线逐渐模糊扭曲,苏檐雨狼狈地滚下热泪,她忿忿抬手擦掉,可泪水如同开了阀的水龙头,止不住往下掉。
她讨厌此刻被感情折磨地哭鼻子的自己。
非常讨厌。
她不该是这幅狼狈的模样。
如果爱一个人会令自己失去尊严,被随意践踏底线,那还不如放弃。
李艾艾不知何时走的。
等苏檐雨止了哭,抽吸着从隔间里出来时,洗手间里已是空空如也。
她耷拉着肩膀走到洗手台前,抬起肿成核桃的眼,怔怔望着镜子里的人。
眼圈和脸颊红成了一片,眼里遍布血丝,鼻头也哭红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