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音像从砂石中滚过,沉哑无比:“汲取能量。”
他的吐息随着唇瓣开合喷洒在耳后敏感的皮肉上,苏檐雨瑟缩了一下,扣在男人肩头的手指蜷了蜷。
汲取能量……?
靠闻她的味道吗?
意识到这一点,苏檐雨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她突然不会说话了,仰着脸,目光摇晃,半晌才呆呆地“哦”了声。
沈梵桉在女孩看不到的角落翘了翘唇,弧度有些顽劣。
苏檐雨根本不禁逗,她之前扬言要追他的孤勇完全是花架子。
他心生愉悦,紧了紧牵着她的手,抬起头,沉暗的眼神锁住女孩愣怔的视线,表情一本正经:“现在彻底不紧张了。”
苏檐雨眼里氤氲着雾气,胸膛起伏,周遭的氧气根本不够用,她能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迷糊了,目光从男人多情的桃花眼滑到他轻抿的薄唇,或许是此刻的氛围太好,她情难自抑地闭眼吻了上去。
在双唇即将触碰的刹那,沈梵桉强忍笑意,故意装作没看见,直起身坐了回去,松开彼此交握的手打开车门:“走吧,别让大家等太久。”
直到沈梵桉关上车门,苏檐雨还呆坐在那儿,大脑宕机似的,保持着仰面的姿势,好一阵没回过神。
她刚刚在干什么?
她刚刚是想吻沈梵桉,结果被拒绝了……是吗?
“……”
后知后觉的羞涩将她包围,苏檐雨尴尬又懊恼地捂住发烫的脸,试图找一条缝钻进去。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丢死人了!
沈梵桉正在从后备箱拿东西,等了好一会苏檐雨才从车里出来,她低着头,脸和耳朵都红红的,特别可爱,小步凑到他身边,嘟囔了句“我帮你吧”,根本不敢看他。
沈梵桉眼梢轻挑,压着笑,将最轻的两袋茶叶递给她,自己则单手拎上剩下的礼物,空出的手还不忘在过马路时去牵她。
这里住的都是南舒老土著,走在路上拗口的方言不绝于耳,生活气息浓郁。
苏檐雨被男人这个细心的举动弄得晃了神。
王春桦牵着儿时的她过马路回外公家的场景与此刻莫名重合。
夕阳下,女人那张秀美的面庞模糊不已,她低头看向身侧小小的女孩,声音远得好似从天边传来:“乖囡囡,记住,过马路一定要时刻注意,小心来往的车辆。”
女孩天真可爱,闻言撅了噘嘴:“有妈妈在我才不怕呢!”
画面定格在女人温柔慈爱的笑脸。
苏檐雨鼻尖猛然一酸,眼眶湿热,她别过脸,做了好几下深呼吸才稍稍缓解。
沈梵桉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穿过马路后牵着她踏进巷口,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你父母他们什么时候来南舒啊?”
两人吃火锅那晚,苏檐雨跟他简单提过她父母。
一个大学教授一个妇产科医生,都在梧城,平时工作应该挺忙的。
苏檐雨正揉着眼睛,闻言动作一顿,目光躲闪:“怎么了?”
沈梵桉:“奶奶想和你父母正式见一面,把我俩的日子定下来,商量婚礼事宜。”
今天这顿饭是姑娘的的外公以“考察”的名义请的,她的父母并不在。
结婚不是小事,牵扯到两个家庭,领证,定日子,筹备婚礼,大大小小的环节,必须得双方家长一起聊清楚。
苏檐雨垂眸掩盖眼里的哀伤,乖顺地弯了弯唇:“我会尽快跟他……们说的。”
沈梵桉觉出她陡然低迷的情绪,误以为她的父母不同意她年轻这么小就结婚,估计还在电话里骂了她。
思及此,他捏了捏姑娘的手指,无声安抚。
两位老人平日里爱侍弄些花花草草,院子墙头爬满长势喜人的绿植,二人刚踏进院门,香雪兰馥郁的香气便扑鼻而来。
“舅妈!”
苏檐雨笑着喊了声,背对着他们正择菜的纪红猛地回头,瞧见他俩到了忙丢下菜叶迎了上去。
“哎哟!我的乖宝你们终于来了!”
纪红热情的大嗓门吸引了屋里的众人的注意,大家纷纷走出来,好奇小雨那个神秘的初恋男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
外公王家良首当其冲,扔了指尖的棋子,风风火火地走到院子里,哪里有半点年初从鬼门关绕一圈回来的虚弱样。
棋局对面的王泽皓见状略一挑眉,手插兜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