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京寒见她沉着脸不说话,以为她还在意着沈梵桉,心陡然一沉,泛起撕裂般的疼。
他自嘲地牵了下唇角,暗道果然,轰轰烈烈爱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沉默良久,郑京寒眼圈隐隐发红,终是心疼胜过了占有,他吞咽一口,喉结滞涩滚动:“你要是不甘心还有机会,两人还没领证呢,我可以帮你……”
“帮我什么?”褚怀宁扯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抬颌冷冷地望着他,“帮我拆散他们么,还是帮我乞求他可怜施舍我?”
褚怀宁手撑着桌面,身子微微前倾,锐利的凤眸满是轻蔑与讽刺,她又变回了那个高傲骄纵的大小姐。
“郑京寒,我不是非你们沈家人不嫁,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你以为我爱他爱到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么?不,比起他沈梵桉我更爱自己。”
“我既然敢嚷嚷着非他不可这么多年,我也敢说不要就不要。”
“一切但凭我乐意。”
搞笑,一个男人罢了,她招招手就有成片的男人主动舔上来。
最后一个字节坠地,褚怀宁狠狠瞪了已经呆滞的男人一眼,站起身赌气似的往回走,一副送客的模样。
手刚搭上门把手就被人从身后用力抱住了。
“!”
褚怀宁一怔,下意识回头,刚要开口说话下巴却被郑京寒抬手扣住,紧接着一个滚烫强硬的吻落了下来,将她所有的挣扎湮灭在他毫不掩饰的欲望中。
交迭的喘息声渐浓,褚怀宁慢慢卸下了抵抗,她抬手懒懒环住郑京寒的脖颈,后背抵上墙壁,对方滚烫的身体压着她,一寸寸剥夺她的神志,意乱情浓之时男人却突然撤离,额头相抵,沉重急促的心跳在彼此之间回荡。
郑京寒眼尾低垂,视线落在她泛着水色的唇上,像一只卑微求饶的小狗,姿态放到最低:“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些让你生气的话。”
褚怀宁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该如何回答。
松散拢起的发丝尽数垂落,郑京寒摩挲着她的脸,嗓音暗哑低迷:“我以为你还喜欢他,我心里难受,所以才一直试探你,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不理我。”
闻言,褚怀宁心尖猛然一颤,后脊发麻,似有电流从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颤声缓了口气,明知故问道:“你难受什么?”
郑京寒这时忽然抬眼,满含哀怨的目光不加掩饰地撞入她的眸中,褚怀宁呼吸一顿,不由回忆起在酒吧的那个夜晚,男人在她颈窝落下的眼泪。
心倏然像被针刺了一下,有些疼。男人抱紧她的腰,低下头埋入她的颈窝,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声音闷闷的:“不告诉你。”
不告诉她,她现在好像也明白了。
褚怀宁摸了摸男人的后脑,无声地笑了下,眸光潋滟,胸口漾起难以言喻的心动与欢喜。
下一秒,身体突然腾空,她吓得轻呼一声,抓着他的肩膀低头看过去。
却见郑京寒搂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托举了起来,接着抬步朝休息室走去。
褚怀宁意识到他要干嘛,脸颊烧红,低声呵道:“放我下来!”
郑京寒吊儿郎当地笑了笑,恢复往日不正经的样子,耍赖道:“不放。”
褚怀宁又气又想笑,她狠掐了掐他的耳朵,郑京寒吃痛地嗷了两声,终是不敢强迫,将她放下来。
褚怀宁被他圈进怀里,手轻柔着被她扯痛的耳朵,扬起眉,语气骄纵:“小郑。”
这声小郑说不出的亲昵,郑京寒微愣,鼻尖不禁发酸,想起年少时的二人。
那时的褚怀宁,就是这般,骄傲、恣意,宛如一只高贵的天鹅,在他眼里闪闪发光。
或许她一直没变,是他被嫉妒遮蔽了双眼,不愿面对她的世界再没有自己的位置,不愿接受她离他越来越远的事实,暗自给自己的心披上了一层阴影,这样才能抑制住靠近她的冲动。
“嗯?”郑京寒眸光晃动,哑声应道。
褚怀宁捏了捏他的耳垂:“我饿了。”
“那碗凉了,我们现在一起去店里吃。”
褚怀宁点点头,笑容温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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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半,室内网球馆。
换上运动装的二人正在场上肆意地挥拍移动。
“你俩准备什么时候领证啊?”郑京寒勉强接下沈梵桉打过来的球,分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