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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天黑得很快,二人从公司出来时夜幕已然彻底降临。
车抵达老宅,苏檐雨先一步下了车,蹦达到另一边等沈梵桉从车里下来立刻牵住他的手。
沈梵桉敛眸望向二人紧扣摇晃的手,唇角几不可见地弯了弯。
两人说笑着踏入前厅,因为注意力都在苏檐雨身上所以沈梵桉并未第一时间注意到厅内突然多出来的人。
直到那一声陌生又熟悉的呼唤落入耳中。
“梵桉。”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沈梵桉心口一窒,浑身猛然僵硬,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瞧见沈梵桉脸色骤变,苏檐雨扭头看向身后那道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位身着夹克,鬓边泛白,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站在那儿。
他的长相与沈梵桉有七分相似,除了眼睛,他是锐利的丹凤眼,而沈梵桉则生了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
苏檐雨只愣怔了两秒便意识到这人是谁了。
沈冠岩,沈梵桉的父亲,她的公公。
牵着她的那只手逐渐收紧,苏檐雨眉头微蹙,收回视线眼神担忧地望向面容紧绷的沈梵桉。
她知道大哥哥和他父亲关系不好,但不清楚具体为什么不好,直觉告诉她,可能和罗粤老师的死亡有关。
场面僵持,见沈梵桉迟迟不回头,沈冠岩眸中闪过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又唤了声:“梵桉,我回来了。”
沈梵桉眸光微闪,胸膛下上起伏,浓烈的怨愤自心底喷涌,眉眼逐渐变得淡漠阴沉,宽阔的背影却透出几分无言的疲倦与破碎。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年少时对男人的怨怼憎恶会随着时间抚平消散。
可他错了,奶奶也错了。
现在哪怕只是听到男人的声音,他还是恨不得将当年灵堂上来不及挥下的一拳送给他。
苏檐雨似有所感,抬手握住沈梵桉的胳膊,手指微蜷,似在用这种方式给予男人些微力量。
“见到亲生父亲连一句问候都没有,你爷爷就这么教你的?”
许是被沈梵桉的沉默下了面子,沈冠岩也不装了,他双手插兜,唇角扬起一个讽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