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月蓉提起衣篮,照着原路又去了凤柔敏的院落。
司徒玉儿躲在花坛后死死地盯着房间内的动静。
窗纸上司徒雄的影子从怀里掏了只耳环在月蓉的面前晃了晃。
司徒玉儿的心倏地收紧。
只见房内的月蓉摇了摇头,转身放下衣物,此时凤柔敏又上前问了些话,月蓉依旧摇头。
司徒雄摆了摆手示意月蓉退下。没多久她便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出了门的月蓉唤了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还回头又悄悄瞧了眼屋内。见司徒雄和凤书雷没注意到自己,连忙迈出腿,小跑开了。
“呼……”
躲在暗处的司徒玉儿顿时松了一口气。
司徒玉儿仿若无事一般,慢悠悠的回了自己小院子,果不其然,见到月蓉正在就着袖子擦着自己额上的细汗。
一边还不停念叨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司徒玉儿噗嗤一声笑出来,走进了门,笑道:“怎的就吓死了?”
月蓉站起来,动作太大,膝盖硬生生的磕在了桌背上,她吃痛的叫唤了一声,抱住脚跳了两步,小脸咋呼的皱成了一团,有些气鼓鼓的说道:“小姐,你可不知道,大夫人问的可是刁钻,好在您将篮子给换了,我呀,又一直告诉你自己不能急,不能急,不然啊……啧啧”
说完,她翻了个白眼,吐了吐舌头。满是俏皮的模样。
月蓉走了两步,过来亲昵的挨着司徒玉儿,拉着她的手摇了摇,道:“都是现在小姐精气神越发的好了,我现在呀,走路都觉着脚下生风,其他院子那些婆子丫鬟,竟也不像往常那般欺负我惯了,都似怕我呢。”
司徒玉儿与月蓉从小一起长大,虽名为主仆,实际上却是姐妹情深。她永远记得,从小到大,年纪相仿的月蓉是如何为了护她一口吃食,一截断绸与那些刁恶的老婆子恶丫鬟周旋的,又是如何受尽了司徒心乐的欺辱……
想到这些,司徒玉儿心头恨意忍是止不住的翻滚,如惊涛骇浪一般,难以平息。
好不容易平稳了心神,将自己从那可怕的往事中拔身而起,她才缓缓开了口。
“怕就对了。”司徒玉儿噙着一丝笑意在嘴角,轻轻摇摇头,却满是宠溺的指了指月蓉,“你啊……我往日竟未看出,还是个古灵精怪的主。那凤柔敏都给你说什么了?”
“她呀,她问我说……”月蓉手指撑着脸颊,开始回想起来刚才的情景。
“哐当”一声。
月蓉还未开口,两人侧头去看,云倩正惨白着一张脸失手打落了手上的木架子。
司徒玉儿皱皱眉,眯眼瞧了云倩,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云倩低下头,快速的收捡好了地上的木架子,抱着小跑出了房门。
房内,盯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小庭院中,司徒玉儿轻轻抚着旧木桌,纤纤手指,轻轻敲了几下,发出灵动的声响……
“云倩?”司徒玉儿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
一旁的月蓉走上前来问道:“小姐你可是怀疑云倩。”
“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月蓉明日你出府去云倩的老家打听打听。如今我们的处境绝容不得我们有半点的马虎。”司徒玉儿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眉心。
“是,小姐。”月蓉面色有些凝重“小姐,若这云倩真有问题,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司徒玉儿垂下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后,轻轻抿了一口,眼微微眯起,这才缓缓地说道:“若是真有问题趁她还未给咱们造成什么危害打发她走了便是。只是你切记此事不能为外人知晓。”
“好,小姐月蓉即刻便去办。”月蓉低下头,应答道。
清晨太阳才刚刚升起,院中花叶上的露水都尚未干透,司徒雄便遣了他府里的婢女来给司徒玉儿送衣裳。
“你说这老爷怎会平白无故地送二小姐如此贵重的衣物?”
“你还不知道吗?听说老爷要将二小姐嫁与太子呢。”
“什么?竟有这事,那二小姐日后岂不是太子妃了?这可真是麻雀变凤凰咯。”
“那可不,只是可苦了这大小姐了,平白无故退了婚,这名声可不大好。”
司徒玉儿坐在房中看书,实在是被门外奴婢们的嘀咕弄得耳朵都不得清闲。
她站起身冷着脸打开了房门,门口的奴婢,被她猝不及防的开门吓了个不轻。
连忙跪在地上将手里的东西高举过头顶。
道:“二小姐这是老爷吩咐给您拿来的青花曳地流仙裙,还有这些首饰都是老爷吩咐的。”
司徒玉儿低下头扫了眼来人手里端着的那套价值不菲的青色裙子。
司徒玉儿并没有表现出太多高兴的表情。她还记得前世自己看见这条裙子时,几乎是要喜极而泣。
当时还天真地认为爹爹终于肯正眼瞧她了。现在看来还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