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拓瞪大眼睛,怒喝一声:“慕醒醇,你胆子也太大了!你竟敢──”
“臣不敢,但臣是皇上亲聘来的国师,总是要将各种可行的方针告知陛下。&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皇上,这天下还是你的,谁能争、谁不能争,不也是由你决定?只是现在刚好有一个机会,你可以让要提早出局的人,醒不过来。”
皇帝震惊地看着慕醒醇,冷肃道:“慕醒醇,你不怕朕杀了你?”
慕醒醇笑得很温煦谦和:“皇上,臣排过流年,臣近十年不会有血光之灾。”
望着这一张温和无害的俊逸脸孔,段承拓却宛如见一张魔鬼表情:“别说了,朕不会做这种事。”
“皇上就不怕皇子为了夺嫡,以下犯上?”
段承拓冷哼:“朕若养出这种儿子,是朕无能,活该被他杀了;但要朕在他们还没做出忤逆人伦事情之前先杀自己儿子,朕自认没这么禽兽!”
慕醒醇突然朗声大笑!
“皇上圣明,皇上果然是个明君,司徒玉儿现在为陛下努力,也算值得了!”
段承拓瞪着他,吹胡子瞪眼:“敢情国师是在诓朕?”
“非也,皇上若有一丝歹念,早在皇上听到皇子会依时辰倒下,就会想到这个方法,本公子只是要更确定皇上的心思罢了。”
皇帝睨着他:“如果朕刚刚答应了呢?”
“『民之秉夷,好是懿德。』如果皇上答应了,本公子会帮皇上完成,但司徒玉儿这颗凤星就失去了作用,本公子会带走她。”
皇帝看着天上的星宿:“慕公子,你知道吗?对于天命,朕一直只相信一半,所以当你说司徒玉儿是一颗变异的凤星,她才有活下来的机会。”他看向慕醒醇:“朕跟着先皇上过战场、也和自己的兄弟夺过嫡。养子如羊,不如养子如狼;被温室呵护出来的皇子如何守住这片狼虎窥伺的沃土?皇家兄弟相残、父子反目固然悲哀,有时更可能酿下大祸,但不争而得来的天下,他会珍惜吗?哪一个名流青史的皇帝不是从惨烈的斗争中杀出来的?朕若为了一名皇子,而替他排除了任何阻碍,等他上位,他能应付朝臣外戚、能对抗环伺强敌?”
段承拓叹了口气:“朕也企慕寻常百姓天伦,但朕受百姓供养,必须给百姓锻炼出一名经得起千锤百炼的帝王;朕不怕儿子们争,朕只怕没有大局观、不知轻重的蠢货毁了先帝流传下来的伟业功绩。”
“至尊之位,能者居之;皇上是这样想的吧?”
段承拓点点头。
慕醒醇一揖:“本公子受教。”
两人走进大殿,众人见皇帝和慕醒醇回来,都松了口气。
刘淑妃走到皇帝面前,流着眼泪问:“皇上,已经快到子时……”
如果两个儿子都在她面前醒不过来,她一定会崩溃!
除了萧良妃在内殿里陪段宜秋和段宜萍,人不在大殿外;刘淑妃一问,皇后、杨德妃、张贤妃都望向皇帝,一脸焦急无助。
皇帝道:“都别慌,司徒玉儿还没回来不是吗?韩护卫说她已经找到了祭坛,一定会成功的。”
“呵呵……哈哈哈──”
众人转向发声处,发出嘲笑声的,是跪坐在地上的婉贵嫔,她的头发散乱,左边脸颊红肿,那是刚刚被皇帝搧的;现在她看向众人的眼神,有一种豁出去的痛快感。
“杀了大黑猫又如何?找到祭台又如何?那可是巫族的巫女,司徒玉儿一个小姑娘,懂那些东西吗?说不定她早就死在蕙风斋了。”
韩齐和照夜怒目瞪着婉贵嫔,皇帝则目光幽邃地看着她:“苏婉,说,子时一过,朕的皇子们会如何?”
婉贵嫔抬眼看向皇帝,眼神里杂揉着幽怨与痴情:“皇上,云瑞是个乖孩子,他只是年纪小了点,他很聪明的,绝不输太子、洛王和祁王;可是您只是疼他,却不认为他能当储君,为什么?就因为他才八岁吗?”
“朕问妳过了子时,朕的孩子们会如何?”皇帝的语气逐渐犀利冷酷。
“会如何?”婉贵嫔耸耸肩:“大黑猫死了,所以他们死不了,但一旦祭祀成了,他们应该……也醒不过来了,除了云瑞和那贱人的两个女儿。”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刘淑妃哭着冲上前,抓着婉贵嫔的衣襟摇晃骂道:“本宫与妳无冤无仇,妳为什么要害本宫的孩子!妳说!”
婉贵嫔又笑出声:“妳是跟我无冤无仇,所以我对妳很好,让妳的儿子死得一点痛苦都没有;可是萧雪凝那个贱人和我有仇,如果我的计划成功,所有的迹象都会把猫鬼巫蛊的罪魁祸首指向她,到时她就不是一个死字能解脱的;而她的女儿,也会活在生母杀了皇帝子嗣的阴影中,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只可惜……都是那个司徒玉儿,都是她坏了我的好事!”说到最后,婉贵嫔几乎是用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