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怒气腾腾,桌案上紧攥的拳头格格作响。&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
城外爆竹厂起火,昨夜一声轰然巨响,在城外冒出一大朵红色蘑菇云,估计半个京城的人都看到了!奉天府已经风风火火的去查了。
“江宁织造”已经运入京城的布匹,昨晚竟然失窃,盗贼将宫里的五百匹湘缎全盗走了;运送的官员害怕朝廷降罪,便把李旭的三百匹全部充公上缴,气得李旭差点昏厥。
更气的是,张家此时竟然凑了一脚,说李家“锦绣布行”卖出的湘缎与皇宫内苑使用十分相似,户部听到传闻,立刻前往检查,京城的四家布庄全部暂停营业,等待检验。
气得李旭肠子都断得一节一节,他李家是流年不利还是忘了点光明灯?噩耗一个接一个。
张家落井下石,洛王段子敬也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因为许多言官和翰林学士都领不到钱,所以段子敬旗下文人兵分两路,一路在朝廷上书、一路在民间书院开讲抨击,李家贪赃枉法,实在不足为商人榜样,建议撤销皇商资格、收回经营钱庄权利云云。
李旭此刻浑身凝着寒气,看着眼前一排灰头土脸、浑身战栗的手下,原本阴鸷的眸子现在更加狠厉。
这些狼狈站在李旭面前的,每个都是京城内外叫得出名号的大掌柜,现在一个个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向李旭会报“灾情”。
城里最大的粮行“丰城号”吴掌柜说:“主子,那八十万石粮咱们的人一路追到西南,就追不下去了……”吴老板多希望自己像那八十万石粮一样人间蒸发,或像李家老爷一样重病不起,就不用面对李旭这张阎王脸,没人知道他袍子里两只脚都在打颤啊!
八十万石粮,不是八十石、也不是八百石,别说这些粮遗失会让太子责罚、让暹逻不满;若这些粮落入有心人手里,他就别活了!
城里数一数二的珠宝行“奇珍斋”孙掌柜也淌着汗:“主子,今早小的一到金库,里面……里面的十箱黄金和十五箱珠宝也……也不知怎么就……就不翼而飞──”
四家李氏“锦绣布庄”的掌柜也苦哈哈道:“主子,昨天户部来查,总共查扣了四十匹湘绣、两百匹锦缎和八十匹的水云纱……”
城里最大的赌场“豪情阁”赵当家也咬牙道:“主子,您让小的起出库房里的二百万两白银和二十万两黄金不知为什么……为什么都变成……变成一堆石头──”赵当家咬舌自尽的心都有了!
爆竹厂的张堂主还来不及爆料,正一脸委屈的叫:“主子──”
李旭突然大叫一声:“啊!”他用力一掀,整张坛木制的桌案直接被他推倒,桌上物品散落一地!
“主子、主子、主子!你们除了叫主子还有什么话可以说?”李旭恶狠狠地指着眼前这群人:“本驸马养你们有何用?都是一群饭桶!你们除了可以告诉本驸马发生的惨状,谁可以告诉我是谁搞的鬼!是谁在本驸马背后撒野!”
“这……”各家掌柜、堂主你看我、我看你,根本欲哭无泪!
如果知道是谁搞的鬼,早抓犯人去了,还需要这么可怜兮兮地来讨罪受吗?
李旭气到杀人的心都有了,眼前这一桩桩生意都是他手中的金鸡母,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和手腕敢太岁头上动土?搬他的粮、偷他的钱、劫他的货还炸他的爆竹厂!
“墨雅斋”掌柜还没说呢!“墨雅斋”有客人拿了一幅周磊的画去请教周磊,结果周磊却说他没画过这一幅,现在人人都在说“墨雅斋”卖假画……
李旭急促喘着气,他也知道这些事不是他们小小掌柜可以处理,但他就算再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背后的那双手,偷的是他的米、他的钱,这和砍他双手有什么两样?
李旭坐下来,眼睛闭上好一会儿才张开:“你们退下吧!有事本驸马会传唤你们。”
所有人宛如劫后余生离开厢房,当他们下楼看到悦宾楼的状况,也是摇头。
悦宾楼掌柜坐在柜台,也是眉头紧皱的看着寥寥无几的客人;一品状元楼兴起太快,转眼睛就把悦宾楼的客人抢了一半有余,现在能维持经营成本已经算不错了。
几个掌柜堂主也没空安慰悦宾楼掌柜,赶紧回自己的地方想办法;李家若倒,他们也是一家老小要喝西北风。
李旭站起身来,命令随侍:“召集李家各支长老,今晚戌时都到本家开会。”
“是。”
李旭回到李宅,整个宅里阒无人声,大家都知道李家发生巨变,没有哪个下人敢私下妄议,该做什么做什么,神经绷得可紧了;大宅人家的气势和临危不乱的治家本事还是有的,只是整个李府,因为老爷卧病,多了一股肃穆萧然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