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未时,欧阳墨便坐着马车,依约来到『春夕茶坊』。&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这座茶坊依山而筑,品茶不是在厢房,而是一处处开阔的院落;能一边煮茶品茶,还能一边欣赏山岚美景、听风体禅,是京城最好的茶院。
欧阳墨一到,便看见『春夕茶坊』招牌那俊逸苍劲的四个大字,两边还有一副对联。
『春烟寺院敲茶鼓,夕照楼台试金欧。』
大喊一声“好字!”他问出来接待的掌柜:“这是谁的字?”
掌柜礼貌笑说:“是我家主人的字。”
“贵茶坊的主人是……”
“『春夕茶坊』是『慕君山庄』的产业。”
欧阳墨恍然大悟,原来是慕醒醇。
在朝堂上,他也不止一次见过这位卓尔超凡的第一公子;人家说字如其人,的确能写出这样飞扬俊逸,还带着苍劲内敛的字迹,也只有慕醒醇这样风华绝尘的公子,方能写得出来。
掌柜礼貌一揖:“欧阳先生,请里面请;邀请您的人,已经在『瀹泉轩』等您。”
“带路吧!”
欧阳墨难掩紧张情绪,看着身边童仆手中的木盒,那里头,全是这十几二十天来的功课,今天,他就像一个要缴作业给老师的学生。
一路小径蜿蜒,欧阳墨发现这『春夕茶坊』处处随意,却处处用心;几处经过的院落看起来开放,却又隐蔽性高,能随心所欲的赏景品茗,又能不受外人干扰,且每一院都有它独特的特色。
欧阳墨一眼就喜欢上这里,但也暗自咋舌,这神秘人也太了解他了;他欧阳墨一生,别无所好,喜砚、痴茶而已。
不久,他被引来一处竹院,隐约还能听到水声。
又是慕醒醇的字,上书『瀹泉轩』,两边又是一副对联。
『瀹泉竹风响,泼乳雀舌香』。
这个神秘人,不会就是慕醒醇吧?
“欧阳先生请,约您的人已经在里头等了。”
欧阳墨深吸一口气,既紧张又好奇的走进『瀹泉轩』,一整排的修竹提供了绝佳的隐蔽性,而穿过竹子,就看见一座竹木搭建的水榭,座落在一汪湖泊中。
这里宛如桃源仙境让他诧异,然让他更不可置信的,是水榭中煮茶的女子。
要见他的,竟是她,司徒玉儿。
欧阳墨脸上顿时现出愠怒之色,所有的好心情,都在见到这个女子──这个亲手将洛王送进宗正司圈禁的人时,消失殆尽。
欧阳墨甚至已经冷哼一声,甩袖转身,想要走人;却在走了两步,听到身后如碎玉清脆的声音。
“欧阳先生,就算要走,是不是也将最后一题的答案,告诉玉儿再走?”
欧阳墨顿时停住,蓦然转身,快步走到连接水榭的石桥旁,诧异问道:“是妳!给老夫送信的是妳?”
司徒玉儿起身,颔首一揖:“欧阳先生,若不嫌弃,喝杯玉儿煮的茶再走。”
“哼,装神弄鬼,若知是妳出的题,老夫就不会作答,也不会来了。”
司徒玉儿也不生气,平淡说:“这就是为什么玉儿要隐身于后的原因。欧阳先生,有时用心看,比用眼睛看更准。”
见欧阳墨不说话,司徒玉儿又道:“孔夫子说『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欧阳先生觉得呢?若因为玉儿这个人,而让先生错过了这些题目,是不是很可惜?”
欧阳墨心里感到十分复杂,眼前这个女子,可以说是这一年变化最大的女子;她从一个被讥笑徒具外表、粗俗无文的姑娘,变成了女子典范的『墨玉倾国』;从一个人人欺凌瞧不起的相国庶女,变成众人倾慕、高高在上的青城郡主、准祁王妃;更从一名后院的闺阁女子,变成了皇子夺嫡的关键人物……
她做了很多令人咋舌、不可思议的事,让人津津乐道,却也让人忌惮;她美得如『墨玉倾国』让人移不开视线,却也像花菱草(罂粟)一样,让人耽溺沈沦;欧阳墨长期在洛王段子敬身边,就没见一向自持稳重的他,会为一名女子失了理智、无法痛下杀手……
欧阳墨心里想着这些杂乱无章的事,脚步却不知不觉走上石桥,来到水榭。
的确,君子不以人废言,他可以给出这些题目的人一个机会。
他眼前这名女子已经专心煮起茶来,净手、烫杯、温壶,今天她用的是他最喜欢的紫砂壶。
司徒玉儿收起笑容,端庄娴静的开始进行煮茶的一系列动作,看得出来她动作娴熟,不是刻意学来卖弄,而是一名学茶多年的老手。
欧阳墨坐了下来,看着眼前这名尚未及笄的清丽女子为他煮茶。
司徒玉儿没有花俏的手势,但因为她双手葱郁白皙,动作流畅,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