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诧异的是,此刻,这三十万大军统帅夏侯安正一脸献媚的与那道童攀谈,而那道童却是爱搭不理,一脸倨傲,显然对他极为不屑。夏侯安却也并不着恼,反而绞尽脑汁的想着能够引起年轻道童兴趣的话题。
只听他对那道童说道:“仙师,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暂且在此安营扎寨,好好休息一晚,待到明日再走吧?”
那道童瞥了夏侯安一眼,不耐烦的说道:“此去荀槐县尚有近五里的路程,我们必须要在辰时之前赶到那里,我只问你,如果耽搁了时辰,坏了尊上的大事,你可担待的起?”
“不不不。”夏侯安连忙摆手说道:“小人只是怕仙师途中劳累,想让仙师好好休息休息,既然尊上有令让我们辰时之前必须赶到,我自然是不敢懈怠的,只是不知为什么一定要在辰时之前呢?”
那道童冷冷的看着夏侯安,注视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尊上深意岂是尔等凡夫俗子可以揣摩?你只管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其他事情,你不需多管,也不要多问。”说完,便目视前方,不再理会他了。
夏侯安尴尬一笑,便不再多说了。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在拉自己的衣甲,便转身回头去看,见原来是曾经虎头山的二当家,前两天刚被他封为虎丘大将军的罗平。只见罗平此刻正对着夏侯安不停的眨眼睛,夏侯安奇怪的问道:“你眼睛里进沙子了?找大牛帮你吹吹去,拉我做什么?”
罗平见夏侯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急忙凑了过去,轻声说道:“大哥,借一步说话。”
夏侯安瞥了眼身边的道童,轻轻扯了扯缰绳,让座下的马儿放慢了脚步,与其隔开了一段距离,轻声问罗平道:“什么事?鬼鬼祟祟的,还有,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叫我大哥,叫大王。”
罗平赶紧说道:“是是,大王,我只是弄不明白,您干嘛对那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那么客气?兄弟们跟着您这么久了,可从没看过您这么,这么…………”
“这么窝囊是吧?”夏侯安接着罗平的话说道。
“的确是觉得有些窝囊,您现在可是虎王,手下统御着三十万大军,何必整天讨好那些臭道士?”罗平小声嘀咕道。
夏侯安抬手一巴掌拍在罗平脑袋上,怒道:“你懂什么?你真当我愿意做这种事情吗?说起来我手握三十万大军,但这三十万人里面有一大半都是长平教信徒,如果我跟长平教闹掰了,只要那些道士一声令下,我这里能剩下八九万人就已经很不错了,哼,长平教利用我去攻城略地,我又何尝不是借他们扩展我的势力。”
罗平听完,佩服的说道:“大哥睿智。”
“叫大王。”夏侯安得意的说道:“你们这些庸才怎能理解本王的智慧,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燕雀安知那什么之志哉。”说完一扬马鞭,驭马回到了队伍的前面。
话分两头,荀槐县城内,士兵们正在如火如荼的忙着铺设陷阱、搭建箭楼。城墙顶上,沿墙架设了数十口黑漆漆的大铁锅,锅中盛满了正在沸腾翻滚的热油,不断的有士兵往锅底火堆中添加木柴。常青山此时正在往城墙上不停的搬运着柴火,啸云十二卫中的另一人司马周看着忙的满头大汗的常青山,打趣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了。”周围的士兵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常青山也是笑骂道:“死马,就你学问高,怎么不见你去考个秀才举人?”
就在大家忙忙碌碌中时间已是到了卯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就在这时,城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却是前方打探消息的斥候回来了。城下士兵立刻打开城门放其进城。斥候进得城内也不作停歇,急急的驾马朝府衙方向赶去。
“报告将军,敌军已到城外驿道,现在正在整军,不出半刻便会来到城下。”斥候来到大堂外,立刻单膝下跪说道。
肖庆立即起身,牵过院中战马,向南城门疾驰而去。待来到城墙上后,极目远眺,已隐约可以看见前方驿道上人头攒动。不一会儿,便看到身穿各式皮甲,头包红巾的义军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城墙下面,此刻的城墙之下当真是人山人海。只见一个带着独眼罩的壮汉策马走到了前面,一挥手中五色令旗,大喊了声布阵,便有一队手持战戈的士兵走了出来,迅速列好了方阵。
肖庆眯着眼睛,一抬手,大声喝道:“弓箭手听令。”立刻便有一队士兵手持弓箭走到了城墙边,弯弓搭箭,直拉倒满弦,只等将军一声令下,便射出手中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