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荀槐县城内,义军已经发动三次进攻,但都被啸云军利用狭窄的楼道艰难的挡了回去。楼道上躺满了尸体,大部分都是义军的,啸云军士兵此时已经杀红了眼睛,只要看到楼道上有人影闪过就挥刀便砍,刀刃都砍崩了,也浑然不觉。
肖庆挥剑甩掉了沾在上面的血水,看着身旁脸色苍白的司马周,说道:“司马,没事吧?让人给你包扎下吧。”只见司马周右臂的饕餮纹护臂已经断裂,臂膀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的往外冒血,衣袖已被染成了血红的一片。
司马周皱眉说道:“将军,我没事,如今局势严峻,敌人很有可能会冲下来,我身为啸云十二卫,必须要留在将军身边,保护将军。”
“我需要你保护吗?看你站都快站不稳了,别到时候反倒让我来保护你了。快下去包扎一下。”肖庆说道。
司马周犹豫了半天,终是退到了甬道里接受治疗去了。
城外夏侯安带领剩余的五万人也来到了城下,正指挥着士兵们撞击城门。他看着城上站着的义军士兵大声喊道:“你们还愣在那干什么?还不快打开城门?”
城头上,罗平看见夏侯安过来,喊道:“不行啊,我们被堵在了城楼上了,那些啸云军一个个好像入了魔一般,死守在楼道处,我们冲不下去啊。”
“你这头猪,不知道射箭吗?就知道在那硬冲,有屁用。”夏侯安怒骂道。
罗平一拍脑袋说道:“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大王就是大王,智商都比我高一点。”
夏侯安听了这话,顿感无语,心中腹诽道“我这智商要是就比你高一点,那倒不如直接撞死在这城墙厚砖上了。”接着又满脸堆笑的调过头来,对也跟着来到城墙下的道童说道:“仙师,您稍安勿躁,您看我们的人已经进入了城内,只需拿下那甬道,这城门也就能立马打开了。”
道童撇了撇嘴,说道:“你这话说几遍了?还有半个时辰可就要到辰时了,到时候要是还没破城,道尊责罚起来,你当真是担待不起的。”
夏侯安连忙摆手说道:“不会不会不会,仙师放心。这次必定叫那城门打开,到时候让肖庆那厮驮着仙师进城,哈哈哈。”
就在夏侯安在城门外得意大笑的时候,城内义军又发动了第四轮冲杀。只见一排弓箭兵出现在一队刀斧兵身后,弓拉满弦,箭指正堵在阶梯下的啸云军士兵。罗平站在弓箭兵旁边,对着不远处幽深的甬道喊道:“肖庆,还不速速出来投降?你再这么负隅顽抗下去,你的这些士兵一个个都得为你陪葬。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你而死?”
甬道内,肖庆此时陷入了巨大的煎熬中,罗平的话虽说只是劝降的惯用手段,但是这几句话却句句如尖刀利刃般刺入了他的心中。他望着眼前一张张年轻的面孔,这些士兵年龄都不大,可是都随他并肩战斗过至少数十场战争,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站在他前面的人叫王二,是去年刚参军的,那时候在军营的训练场上看到他时还只是个青涩的小伙子,连刀都拿不稳,现在,仅仅十七岁的他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把卷刃的战刀,满身鲜血,一脸的刚毅,已经是一个优秀的军人了。
肖庆犹豫再三,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刚想举步朝甬道口走去,包扎好伤口的司马周走了过来,拦在了他面前,说道:“将军当真想投降?我司马周虽然书读的不多,但是最起码也知道,作为一个军人,必须忠于职守,精忠报国。当初我们啸云十二卫一共十二人,如今只剩下了我和青山两人,那时我也想过,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而战斗,记得林阳谷那一役,我们也是陷入了敌军的包围中,柯晨老大为了保护我被敌人的长枪贯穿了心脏,我跪在他身边痛哭着问他为什么要救我,他在弥留之际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从我参军那一刻起我身上就肩负了守护的责任,我今天保护了你,就是为了让你今后能够保护更多的人。直到后来援军赶到,敌军大败,我们回城后城中百姓全部跪地拜谢时,我才知道这句话真正的含义,才知道什么是军人真正的职责、荣耀。将军,你现在出去投降就真的能够保证那些人会放过我们吗?想想城后那数十里土地上的百姓,他们的屠刀就不会指向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了吗?”
肖庆听着司马周说完这一大堆话,沉默不语,他明白,司马周所说的都是事实,先不说义军会不会放过这些啸云军士兵,就说这城后的百姓,以夏侯安的作风,必然会对他们进行一番烧杀抢掠,到那时候这投降还有什么意义。
“好,今日本将便与众位兄弟一起死守这最后一道防线,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肖庆想罢,大喊一声道。
只听肖庆刚说完,所有啸云军士兵都齐声高呼道:“誓死追随将军,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城楼上,罗平见此情景,气愤的一挥手,大声下令道:“放箭,射死他们。”
顿时,一波箭雨洒下,拦在阶梯下的啸云军士兵接连中箭,只是他们并没有倒向地面,而是用战刀抵住前倾的身体,竟一个个笔直的站立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用血肉之躯为身后的同伴挡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