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月楼关月阁内,一张圆桌边上围坐着八个人,这八人中坐在上座的是三名长须白法的老者,看这三人的年纪,怕是已经过了花甲之年,此时出现在这得月楼内,显得颇为怪异。
其实妓院花楼中倒也没什么年龄限制,只要你有钱,即使拄着拐杖被人扶进来,也会有年轻漂亮的姑娘跑过去喊你一声公子。只是老头喝花酒毕竟还是比较少见的。
这八人便是拜月教的大祭司以及五位长老和两大护法,上座的三人分别是大祭司上官翰林、大长老赵光贤、二长老席东易,然后从左往右依次是四长老禹城、五长老谢万里、六长老窦光赫、左护法彭均、右护法暴瑞。至于三长老秦半山,依然还在追寻段千江的下落,并没在这出现。
此时,只见除大祭司之外的所有人都坐姿奇特,躬身拱背,坐立不安,一个个如憋尿般把脸憋的通红。五长老谢万里突然开口说道:“为何教主要在这得月楼下榻,这靡靡之音当真是叫人闹心啊。”原来,虽然得月楼的阁间隔音效果很好,但是在座的各个都是修为高深的修仙之人,听力好到百里之外的虫鸣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阁间厚厚的墙壁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摆设,根本起不到隔音的效果,因此,外面嫖客和姑娘们的浪声笑语此起彼伏的尽数传入他们的耳中。虽说都是修道中人,但俗话说:食色性也。这些平时法力通天的拜月教中流砥柱被这精神上的攻击折磨的痛苦不堪,早已一柱擎天,却又无法发泄,只能尴尬的弯腰掩饰。
大祭司上官翰林瞪了五长老一眼,斥责道:“这就坚持不了了?你们还说什么要灭了合欢宗,在合欢宗的媚术面前这些都只能算是小儿科了。都给我坐直了默念教义,把心静下来。”
左护法彭均听了大祭司的训斥,小声嘀咕道;“您老都是过来人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当然不会在乎这小儿科的事了。”说完,端起面前的雕龙紫砂杯喝了一口茶。
虽然彭均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怎能躲过上官翰林的耳朵,大祭司举起手中的明珠银丝杖往地上一顿,怒喝道:“放屁,老夫还是童子之身。”
“噗”彭均一时没憋住,刚入口的茶水一口喷了出来,坐在对面的四长老禹城却是遭了无妄之灾,被茶水喷了一脸,赶忙拿衣袖去擦。彭均连声的赔不是,偏头看了眼大祭司那择人而噬的目光,不敢再多嘴,急忙低头默念起了教义。
大长老赵光贤也是想笑,却硬生生的憋住了,他涨红着脸说道:“凝月那丫头说她想在祭月仪式之前来拜访下朋友。”
一直沉默不语的二长老席东易疑惑道:“这丫头何时结交了一个风尘女子做朋友?”
大祭司饮了一口茶,说道:“莫非你忘了凝月的母亲正是这嘉纤国的公主?凝月这丫头在修炼之余常常会回去看望她母亲,一次陪她母亲在后花园赏梅的时候遇到了当时的大司乐之女,凝月很喜欢听她弹琴,常常让她进宫弹奏,一来二去的,两人便熟稔了起来。”
“可是,堂堂大司乐之女怎会沦落为这妓院中的卖笑女子?”好奇心爆棚的暴瑞又问道。
大祭司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哎,只因后来那大司乐奏曲时不小心碰倒了邻国使臣进献的明珠灯盏,被皇帝降罪砍了脑袋,连带着家人也遭了灾祸,他的女儿洛晴霜便是那时候入了贱籍,进了这青楼。”
大长老赵光贤这时也接着大祭司的话说道:“话说这洛晴霜也当真是个有风骨的奇女子,那时,凝月也说过要帮助她,虽说她没有修炼的资质,无法带入拜月教,但是帮她摆脱贱籍的束缚还是可以的,没想到她却拒绝了,她说:这一切都是命数,今日她接受了凝月的帮助,可是今后如果再有劫难,总不能一直寻求别人的救助吧。最后,她还是入了青楼,坚持只卖艺,不卖身。”
大祭司唏嘘着道:“所以,世人都羡慕神仙的生活,因为不用再为这世俗之事烦恼了,可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逍遥天地间。”
彭均这时插嘴说道:“大祭司这句话说的就不对了,他们是不知道修仙有多困难,我们在座的几人谁不是打小就开始修炼的,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的,就怕哪天被心魔所控,身死道消了。可是修炼了大半辈子,连一点成仙的机缘都看不到。”
众人听了,皆是摇头不语。大祭司也闭上了眼睛,凝息静气。房间内一片沉默。
此时,霜月阁内,洛晴霜身着碧绿丝绸长裙,肩披薄纱丝带,正坐在一架紫檀古琴旁弹奏,所弹之曲乃是一首《长相思》。曲中柔情款款,情意绵绵,既有对恋人的苦苦相思,又有情窦初开的少女守望爱情的甜蜜。只见她弹着弹着,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下,曲中意境荡然无存。
她身旁一女子面遮薄纱,身穿月白露肩长裙,发髻盘绕,一缕青丝蜷曲着挂在脸侧,光着一对莹白如玉的小脚丫浮空而立,此女正是拜月教现任教主赵凝月。起初她正闭着眼睛沉浸在琴曲的意境中,满心迷醉,突闻好友发出一阵笑声,便睁开眼睛笑着问道:“晴霜,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洛晴霜闻言,亦是笑着拉过赵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