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至如归客栈的马棚中,陈子木和肖潇挤在一起合衣躺在草垛上,夜晚栈道上显得很是安静,夜空中挂着的繁星好像天街上的灯盏,璀璨明亮。
陈子木在草垛上翻了个身,看着头枕手臂仰望星空的肖潇,叹了口气,郁闷的说道:“师弟,我就搞不明白了,人家都说给我们开一间房了,你为什么要拒绝呢?非要跑这来挤马棚,你这不是闲的难过吗?”
“你就少说两句吧,有马棚睡就不错了,哪来的这么多要求?人家夏岚姐那只是客气话罢了,你一句话就让莫兄弟醉的不省人事了,人家没拿板凳削你就不错了。”肖潇白了他一眼,翻身背朝着他,对于这活宝师兄,他是真无语了。
“切,那小妞哪有这么小心眼?再说,是那莫轩自己逞强,这哪能怪的了我?”陈子木犹自郁闷的说道。
“你不激他,他能一口气把那一碗全喝掉吗?人家现在还躺在床上呢,午饭、晚饭一口没吃。”肖潇猛然翻身说道,这货完全就没有一点自我反省的意识。
谁知这翻身一看,差点没把自己的肺给气炸了,只见陈子木翘着个二郎腿,双眼紧闭,鼻息悠扬,竟是已经睡熟了,尼玛,刚才不是还在说话的吗?怎么自己只是转了个身的时间就睡着了呢?真是头猪。
既然陈子木睡着了,那么肖潇再说下去也只是自说自话了,无奈的摇了摇头便也倒身睡了下来,胡仙儿那小家伙倒是挺机灵的,她可不愿意跟着肖潇睡马棚,在吃过晚饭之后,她便屁颠屁颠的跟着夏岚进了客房,用陈子木的话说,肖潇这就是死脑筋,都没有一只狐狸脸皮厚,有床不睡,非要跑到这马棚里来给虫子咬。虽然现在已是腊月天,虫子没有那么多了,但是马棚之中却还是有很多虱子的,尤其是草堆里,时不时的还会爬出几只老鼠来,那吱吱吱的叫声让人烦不胜烦。
到了下半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的肖潇突然被一泡尿给憋醒了,在马棚旁边随地解决之后,看了眼草垛上呼声震天的陈子木,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知道这一晚是再也无法好好入睡了,索性也不躺回草垛上了,信步走出马棚,准备去散散步,百无聊赖之间,却是走到了客栈后面的小池塘边。
他本想在池塘边随便找块地方坐下来欣赏一下栈道夜景的,谁知依稀间竟看到不远处竟有个人影在晃动着,顿时心中一惊,暗道:这大半夜的,谁会没事跑到河边上来晃悠?莫不是有人想不开要跳河吧?
一念至此,他也来不及细想,急忙对着那人影喊道:“何事想不开竟要来此轻身?难道大好年华便要葬于这浅池之中吗?”
那人影似乎被肖潇这一声呼喝惊到了,轻咦了一声转过身来,肖潇借着月光依稀看清了那人的模样,不禁一愣,轻呼道:“莫轩兄弟,你怎么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了?”随即尴尬的挠挠头,“我还以为是有人想不开要跳河呢。”
“原来是肖兄啊,我只是半夜酒醒了睡不着出来走走,刚好来到这小池塘边,见这里夜色怡人便想坐一坐,这不还没坐下来呢就被你吓了一跳。”莫轩说完还拍了拍胸口,显然肖潇那一嗓子确实是把他给惊到了。
肖潇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走过去说道:“我倒真没想到是莫兄你在这,实在不好意思。”
莫轩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肖兄为何还没睡?莫非也有半夜散步的习惯?”
“不是不是,我哪有这习惯啊。”肖潇尴尬的说道:“只是我那师兄呼噜声实在是太吵了,我有点睡不着便想着出来走走,那个,今天中午的事……”
“没事,陈兄也是性情中人,我看的出来,只是我平时家里人管得严,从来不让我碰酒,倒是在两位面前出丑了。”说完便席地坐了下来,腊月里天干物燥,这河边的草也已枯黄,所以倒也不担心将衣袍沾湿。
肖潇见他坐下,心想自己也不能站在这和他说话,便也挨着他坐了下来,只是寂夜,两人独处,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场面倒是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还是莫轩先打破了这个氛围,对肖潇说道:“肖兄,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今日小二说前面山路堵住了,你似乎显得很焦急,难道是有什么急事要办?”
肖潇闻言,轻轻的叹了口气,接着低头沉声说道:“其实我和师兄并非什么江湖中人,我们俩是谪仙宫的外门弟子,此番下山赶往下甸渔村是为了乘渡船去澜沧洲。”
莫轩闻言,顿时眼睛一亮,“难怪我见两位气质不凡,原来是仙宗修仙者。”
“什么修仙者?只是普通的外门弟子罢了。”肖潇灿灿的笑道。
“那也很了不起了,谪仙宫这种仙宗大派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了的。”说完,莫轩稍微顿了顿,然后接着问道:“两位去澜沧洲是要完成什么任务的吗?”
“那倒不是,纯粹是为了个人私事,师兄只是陪我一同去,路上照应我的。”肖潇摇头说道。
“哦?是家中有什么事情吗?”莫轩好奇的问道,话说出口,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我这人就是好奇心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