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京海城到嘉纤国,路程倒并不长,翻过霁月山脉便是扶咏府城了,只是途中山路崎岖,而且多是陡峭山崖十分难行,因此,离开无名小村后的三天时间,肖潇二人基本上是在山间度过的,这种地方人迹罕至,莫说行人,便是连猎户都很少来,因此山中原本一条羊肠小路也早被杂草覆盖,认不出来了,肖潇和陈子木是另开了一条路走过来的。
当他们来到扶咏府城时,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即使手中拄着长剑,也只被守城士兵当做乞丐放进了城,没有阻拦,连盘问都没有。这虽然省了不少麻烦,但却让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毕竟他们是以青峰双侠的名义行走江湖的,此刻却被当做了乞丐,这事要被传出去,莫说闯出一番侠名了,恐怕直接就要被人家当做笑话在酒馆茶楼中传扬开了,虽也是出了名,但只是笑名而已,这还不如不出名呢。
走在扶咏府城的街道上,一路上行人看他们的眼光都透露着怪异,搞得肖潇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于是拉住了陈子木说道:“师兄,要不咱们去买身衣服换了吧,这整的像个叫花子似的,太丢分了。”
“丢什么分?就当做出来历练好了,当初掌教真人历练红尘时也扮过叫花子,你太过在意世俗的眼光,道心是难以圆满的。”陈子木一副长者之姿对肖潇说教着,“再说我们吃饭都没钱了,哪来的钱买衣服?”
肖潇闻言,撇了撇嘴,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随即想了下又道:“实在不行你就先把那四吊铜钱拿出来用了吧,四吊钱买两身粗布衣服应该够了吧?”
“什么四吊铜钱?哪有四吊铜钱?”陈子木轻咳了一声说道:“那四吊铜钱不是付了船费了吗?”
肖潇听他这么说,顿时瞪大了眼睛,“少在那装,你什么时候付船费了?那船费不是夏岚姐他们付的吗?”
“额,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陈子木顾左右而言道:“师弟啊,一会儿我们去霁蒙村了,又不在这城里长留,钱还是能省则省的好。”
肖潇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看着他,直把陈子木看的心虚不已,无奈之下只好承认道:“行了行了,不就是四吊钱吗?我丢赌坊里了。”
“丢赌坊里了?”肖潇疑惑的问道,接着猛然反映了过来,“我靠,你把那些钱全输了?你什么时候去的赌坊,我怎么不知道?”
“不就是在下甸渔村的时候吗?”陈子木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那时候我不是说肚子疼要去找茅房吗?后来你们三个去采购了,我就偷偷去了赌坊,原本以为能靠着这四吊铜钱赢点的,没曾想全部输进去了,还跟赌坊的老板借了点。”
肖潇揉了揉脑袋,有些无语的问道:“那借的钱呢?你别告诉我也输出去了。”
陈子木嘿嘿笑道:“借了赌坊的钱当然只能在赌坊里玩了,人家又不是布善,怎么可能把钱借给我就让我走了呢?只是那天手气实在有点背,本来把本都赢回来了,谁知道最后一局又全吐出去了。”
“你……你不光是个酒鬼,还是个大赌鬼。”肖潇欲哭无泪的往墙角一倚,叹息道:“算了,事到如今,这返程的船费还得自己去挣了,我们先去霁蒙村把事办完吧,不然一会儿天要黑了。”
“恩。”陈子木见肖潇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急忙答应了一声,乖乖的跟在了他的身后向霁蒙村方向的城门口走去。
和进城时一样,守卫仍旧没有对他们二人进行盘问,直接就让他们走了出去,还别说,这一身乞丐似的行装真挺管用的,至少在进出城方面挺方便的。
两人出城之后也不做停留,直接沿着驿道拐上了去霁蒙村的山路,肖潇凭着映象,行至半山间时,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道为何,这条山路走到这让他心中突然感到十分的压抑。
不过他却也没有多想,也许只是心理原因吧,重回霁蒙村,看到这熟悉的山路,触景伤情罢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撇开了心中那让人难受的压抑感,然后继续往前走去,只是他没注意到,在他胸前挂着的劈水分光镜这时正散发着微弱的金光,似在提醒着什么。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前方便出现了一个小岔道,沿着山路一直走就是霁蒙村,而拐进岔道便是通往洛晴霜墓地的方向,肖潇这次来主要便是为了洛晴霜,因此,也没多做犹豫,就毅然顺着岔道走进了旁边的野林中,沿路向下没走多远,便见到前面出现了一座孤坟,正是当初肖潇亲手为洛晴霜掘的坟墓。
肖潇怀着忐忑的心情朝那孤坟走去,当来到近处时,入眼所见,顿时令他睚眦欲裂,双拳紧握。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抓住面前已被撬开棺盖,空空如也的棺椁,眼泪扑朔朔的便流了出来,肖潇这一生几乎没怎么流过眼泪,但是此刻,心中的悲伤懊悔之情却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了。
接着,猛然起身,双目赤红的就要往来时的路走回去。陈子木见他身上杀气凝重,知道他这是失去了理智,要去扶咏府城找叶龙升,顿时一惊,急忙拦在他身前。
“师兄,请你让开,叶龙升这条命我要定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