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主动打了电话过来。这明明是宋之妧所渴求的,她此时却不敢出声。
见这边安静,沈如皎又问了一句:“阿顽,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虽然是问句, 但她用的是近乎肯定的语气, 她猜到了。
宋之妧突然笑了, 被她攥着的衣角骤然被释放, 褶皱密布。
“师姐,我过两天就回来了。”
沈如皎没管她这话, 仍旧在问:“你现在在哪?”
见识过她伯父的样子,还有她的父亲沈如皎心里一阵担忧难以平复。
宋之妧轻轻一笑,“我小姨在国内, 她也过来了。”
恰好虞静和最近回了国, 昨晚看到她的消息,便连夜从京市赶了过来。
能买到票的航班时间不合适,她是连夜坐了动车过来。
沈如皎没有再问什么事, 猜想还是同老房子的事相关。
世间羁绊纠缠之因无非有二, 一是利, 二是情。
情分不够的话,便只有利了。
沈如皎叮嘱了她一句“保护好自己。”
宋之妧看着语音通话被挂断,回到了与她聊天的页面,上一条还是她昨晚回她的“好梦”。
再往上翻到她刚搬进来那几日,给她发“晚安”,她要么回“嗯”,要么第二天早上才回个“早”字。
一直往下翻,发现她从“嗯”、“早”渐渐变为了“休息吧”、“晚安”、“好梦”。
宋之妧看着手机傻笑,渐渐盖过了心里的悲伤与沮丧。
一个小时后,小姨的电话进来了。
“我到咖啡厅门口了,出来吧。”
宋之妧起身的一瞬间头有点晕,昨晚基本上没睡。
扶着桌子缓了一会儿,还没出去便看到小姨正施施然站在门外,朝着她的方向张开双臂。
宋之妧过去抱住她,便听见她问:“小圆子,有没有想小姨啊?”
宋之妧轻笑一声,“想啦!”
两人打车回知南,在车上商量对策。
虞静和面色微红,怒火中烧,“宋修德那个狗东西也太恶心人了吧!”
宋之妧也翻了个白眼,“他就惯会拿我奶奶的事来找我麻烦。”
虞静和反应过来,“你爸呢?死了?”
宋之妧沉默,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其实他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虞静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群什么狗东西啊?还要挖坟卧槽,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宋之妧沉思片刻,同她讲出自己的想法:“小姨,我打算以牙还牙。”
虞静和诧异,“说说。”
她冷静出口:“我们也去挖。”
虞静和:?
宋之妧轻笑一声:“当然不是真挖啦,我猜他只是想吓吓我。”
宋修德昨晚给她发的短信是【明天上午十一点,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把你奶奶的坟给挖了。过时不候。】
还给她留了充足的时间回去。
而且知南镇的民风是以重孝重义为主流的,宋修德要是挖坟,乡亲们估计得围个里三层外三层,一口一个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她回来是为了别的事。
两人到了知南镇上,宋之妧先带小姨去了一位好朋友家。
宋之妧在院门外扣了扣门上的铁环,放声喊:“谷仪,我到啦!”
谷仪是她的发小,也是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她大学毕业后便回了知南创业,如今在街上开了家奶茶店。
两人的奶奶是至交好友。
“阿顽!”一个短发女生从院子里走出来,见到她之后蹦蹦跳跳地,好不欢喜。
昨晚凌晨宋之妧给谷仪打过电话,说明了今天的事,所以她今天上午一直在家等她。
宋之妧给她介绍虞静和,“这位是我小姨。”
谷仪七年前见过虞静和,当时她在知南中学组织数学竞赛国家队集训,学校老师带她们去集训场地参观过,后来在阿顽家也见过她。
已然时过境迁,谷仪笑着同她打招呼:“虞老师好!”
虞静和点了点头,温声道:“我记得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啊?”
谷仪听她说记得自己心里一惊,听到她问工作又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说。
宋之妧适时开口:“小姨,谷仪可厉害了,在创业呢!”
虞静和了然点头。
谷仪领着她们进院子,这个院子方方正正,在东南方种了棵桂花树。
张奶奶就坐在院子里,看到宋之妧进来就颤颤巍巍地想起身。
宋之妧连忙过去搀住她,请她坐下,“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