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你:阿顽,你有那么多姐姐,是不是不缺我这一个?我对你来说,真的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吗?我不相信。你在我面前的笑和在别人面前是不一样的,比如那个阿招,你明明对我笑得更灿烂。我总觉得自己在你心里是不一样的。难道是我想多了吗?
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你怎么从来不联系我呢?是因为中考吗?可是中考已经结束了,等成绩出来你就会空下来联系我对吗?
希望我不是在自欺欺人,等你的电话。】
宋之妧不自觉捏紧了这张纸,心中亦是发紧,她不是只有一个阿招姐姐吗,其他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普通发小罢了。而且阿招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好朋友,是什么让她以为自己有“那么多姐姐”?
在同一个时空里,她的怀疑与心痛,宋之妧感受到的与她的别无二致。宋之妧也曾怀疑过,她在苏溪是不是有很多朋友,以至于离开之后杳无音讯,仿佛两人从未认识过。
一字不落地看完,宋之妧翻到了下一张纸,是15年7月21日,她写道:
【阿顽,展信安。
中考录取结果已出,我在知南中学的官网上看到了你的名字,恭喜你,进步很大!
一直都没有等到你的电话,我今天冲动了一下,想去知南找你问个清楚,可是姥姥拦住了我。她说,如果你记得我并且还想跟我继续交朋友的话,早就联系我了。
我收拾行李的手一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她的话点破了我的自欺欺人。如果我去找你,无异于打扰你对吗?
阿顽,我终于意识到了,我于你可有可无,可你于我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终究是我自作多情了。】
看到她信纸上的泪痕,宋之妧本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猝然落下。原来她在自己近四个月没联系她的时候有想过来找自己的,看到她写的那句“自作多情”,宋之妧的心脏骤然发疼。
自作多情最是让人难堪的,骄傲自尊心强如她,那时心里该是何等的煎熬?宋之妧根本不敢想。
颤抖着抬起手背擦干了眼泪,翻到下一张,是15年9月30日,她写道:
【阿顽,展信安。
半年了,我已经接受了现实。
那便这样吧,在漫漫人生路上,两个人能同行一段路便已是万幸,我不该奢求更多。终究是贪念造就了我如今的痛苦。
我不怪你,阿顽。
我克制住自己不去思念你,想着久而久之总有一天会释怀的。
或许是克制起了效,这段时间我竟真的没梦到过你一次。但在午夜梦回之时,印在脑海里的第一个画面却始终是你笑的模样。
刚刚读到一本书,书里写道:“我会怎样因为不敢想念她,而梦也梦不到她。”这句话引起了我深深的共鸣。
阿顽,原来是我不敢想你。】
宋之妧也有贪念,或许是曾见过光,便想常伴于光之侧,与光同尘,或是与光同耀。
想起自己在她离开之初也经历过这样一个阶段,将她的旧物收起,不敢去思念她。怕自己触物生情,再难解脱。
下一封是2015年10月6日,她写道:
【阿顽,展信安。
你的生日到了,今天就破例想你一次吧。
祝你生日快乐,阿顽。
这是我们相遇以来你的第一个生日,而我却不在你身边,也没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去到你身边。
那就愿你的生日总有人记得,总有人陪,即使那人不是我。】
看到这里,宋之妧突然想起今天生日许愿时也是,“第一,希望以后每一年的生日都可以和沈如皎一起过。第二,如果不能,就祝她平安喜乐。”
宋之妧突然感觉她和沈如皎在这个方面有些相似之处,都是即使你的身边没有我,也要快乐幸福地度过这一生。
宋之妧眉眼一弯,手指掀起这一张叠到看过的信上面,又翻开下一张,是15年10月7日写的:
【阿顽,展信安。
我试过了,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去想你。昨天你生日时想了你一次,便一发不可收拾。可能是因为桂花开了,花香飘满校园。花香每飘进我鼻腔一刻,我便多想你一分。
你说桂花承载着思念,我收集了一罐又一罐的桂花,可你怎么始终不出现呢?
阿顽,你这个骗子。
你当时跟我说好喜欢我,可到现在都没有联系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阿顽,小骗子。】
宋之妧轻笑一声,明明她是在骂自己,可为什么看到“小骗子”那三个字会觉得很好笑呢?
可能是因为前缀那个“小”字,像小笨蛋、小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