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这鞋子下雨天一步一滑,其实并不舒适。
之前,小姑娘穿的很爱惜,可带子还是裂开了,没想到姚飞给她补起来了。
姚跃看了看亲哥光着的膀子,打消了重新买一双鞋子的想法。www.chunqiuwx.me
还是先解决行李问题吧。
等姚飞套上衬衫,兄妹俩一块儿出门,先往二进院绕。
他们家住的这个大杂院是个三进的院子,不是什么高官显贵的府邸,听说建国前是商人的住宅。
一进院算是外院,以前的下人账房住的地方,还有马棚。
二进院进门是垂花门,本来从照壁左右都能进,但后来改建,左边被封住了,只能走右边。
姚家的房子是坐西朝东,正好在一进院和二进院之间,因为这边封了,只能先往里进到二进院,然后再从右边绕出来。
兄妹两人从院子里穿过,一路遇到不少人。
“历婶子,洗衣服哪?我们?我哥帮我去取行李,等拿回来我就把借的还您哈!”
“柳婶子,您早!朱婶子……”
甭管私底下交情怎么样,见人就问好,是四九城人的礼节,要是见面不招呼,那是有仇怨翻脸的人才干的事儿。
出门前,还碰见蒲家的叔侄两人蹲在门口抽烟。
蒲家就住在大门左边的倒座房,整个院子进进出出都避不开他们家的眼睛。
这两没事找事,故意往姚跃这边喷了一口烟,没防备的姚跃被呛到咳嗽了几声,两人哈哈大笑。
真是膈应人,姚跃懒得节外生枝,瞪他们一眼蹦出了大门,远离二手烟。
等出了胡同,姚跃跟姚飞打听蒲家这叔侄俩。
姚飞认真叮嘱姚跃: “以后出入避着点前院的那家,理他们远点。”
姚跃瞪大眼,想多问几句,姚飞没有解释的意思,“反正少跟他们牵扯。”
这家两个光棍在槐树胡同是狗不理,平日里挑事儿占便宜,偷看女人洗澡,小偷小摸,名声臭透了,除了这些,影影绰绰还有些其他不好的名声。
他们忌讳自己这个当兵的,不会对自己出手,可妹妹在他们眼里可就是个软柿子,想捏就捏。
所以,这种臭狗屎一样的人,还是离远点别沾惹的好。
姚跃不知道姚飞的忧虑,过惯了独门独户的小日子,早就习惯前世人漠不关心高高挂起的邻里关系,她现在还不知道邻居的威力,正颇有兴趣地打量四九城的风景。
昨天一肚子的心事,压根儿没心思看看这停驻在时光中的城市,现在才有心看这跟自己故乡完全不同的大都市。
说来有些奇妙,她现在还有一种虚浮感,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也许这就是一个梦吧,才能跨越时光,看到从未到达过的城市。
建筑非常低矮,马路也很狭窄,不是柏油路,大多数是水泥路。
公交车胖墩墩的,圆头圆脑,半截白色半截天蓝色,很清新。上面有售票员,人工售票、人工报站,声音非常清亮,即使在轰鸣的发动机和嘈杂的人群中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车上的人服装发型都千篇一律,不时髦,但眼睛明亮,肩背挺直,非常有精气神,开口也客气,“劳驾——”、“您请——”、“您好——”
公交车从中心广场行驶而过,这里距离外婆家很近,小姑娘记忆中来过很多次。
但是记忆和现实完全是不同的,看着高高的纪念碑、城楼,还有那张眼熟的大照片——
姚跃忽然安定了几分:啊,原来不管是不是梦,我一直都在这里,在熟悉的土地上。
一进派出所家属院,兄妹俩享受到了万众瞩目的待遇。
“看看,那个,那个爬楼跳窗的野丫头!”
“哪个?小碎花衬衫那个?看着不像啊,挺文静的小姑娘。”
“文静?您老这回可看走眼了!没听说吧?人家说今天砸你家的玻璃,明天打他家的孩子……”
姚跃特别无语,她压根儿连说话的这几个人都不认识,怎么就指定对付哪家了?
“这么厉害的性子?!何家那小儿子不是天天说这娃是拖油瓶,还说打发人天天睡地板?”
“大概就是这样人家才不愿意住何家的!听说还要撕何家闺女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