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杨延昭叹口气,望着滚滚东逝的黄河水,这时的他感到自己那么无助,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连自己的一个小辈都救不了。他回头看看一群还在包扎伤口的将士们,他不能自己一己私欲把弟兄们带到绝境,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这么做。于是他心肠一狠,坚定地看着眼前的黄河,说道:“我们只能祈求神仙,保佑小宝能平安无事。”
……
春去秋来,转眼已度几个春秋。
辽国,大同。
一间名叫“望客楼”的餐馆内。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穿着破布烂衫,手上脚脖子上拷着链子,头发微微散乱着,肩上挑着两桶和他的身体完全不太相符的大水桶,里面装着满满的水。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点把水挑进去啊!”
这时,从门里走出一个衣着华丽的长得十分丑陋的胖女人,嗑着瓜子训斥着少年。
少年不搭话,挑着水桶侧着身子正要进门。
“噗。”
胖女人把瓜子吐到水桶里,立马一变脸,掐着腰朝少年大喝大叫道:“你张没长眼睛啊,这水里有东西你不知道啊,这点小活都干不好,今天别吃早饭了!”
少年回头朝水桶里看了一眼就看到漂在水面上的瓜子壳,不由得抬头怒视胖女人。蓬散的头发微微被风吹开,露出少年坚毅的土黄色脸庞。少年横着剑眉,瞪着凤眼,鼻子喘着大气,干裂的嘴唇紧闭,一副不服气地模样。
胖女人被他这么一瞪,被吓了一跳,她慌慌张张地指着水桶说道:“你自己看看,那水里漂的是什么!”
少年扭头看了那漂在水面上的瓜子壳一眼,说道:“那是你吐进去的。”
“嗨哟,你还会顶嘴了!”胖女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奸笑着看着少年,从水桶里捡起瓜子壳冷哼道:“啧啧啧,这水还怎么用,罚你今天一天不用吃饭了,再把这桶水打满!”说罢,把水桶踢翻。
水桶被胖女人踢翻,里面的水淌了一地。少年怒视着胖女人却一句话也不吭,转头把水桶提起来,重新挑着担子,往外头走去。
“真可怜啊,这孩子可是遭罪了!”
“谁说不是呢,我可是从他一丁点大看着他长大的,自从老掌柜死了,这孩子就一直遭罪啊!”
“这胖女人真不是玩意,不仅抠的渗人,还仗着她夫家的势到处欺压咱们,上次买我一只银钗子硬是只付五文钱,什么人啊这是。”
“就是啊,没见过这样的人。”
“可怜的孩子,唉!”
……
胖女人看着越聚越多的看热闹的人,怒火丛生,指着他们大声喝骂道:“看什么看,管你们屁事,再看信不信我把你们宋衙门去!”
周围的人闻言不由得打了个寒蝉,纷纷散去。
少年走到十里外的河边打了两桶水,吃力地抬上来,一个不慎,噗通栽倒河里。
“救命啊,我,我不会,水啊!”
少年拼命地扑打着水面,不知道喝了几口水,但身子还是在往下沉。
一股绝望从心底升起,怕是他这次没死在那恶毒女人的手里,却要淹死在河里。随之,他也感到一种释然,与其憋屈地苟活还不如就这么死了,死了多好一了百了,这种日子自己也过够了。想到这,他也不再挣扎,安安静静地着自己沉下去。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一把提起来,随之整个人也从水里被捞了起来。那人带着他想蜻蜓点水一般从水面上掠过,飞到水桶边上。
“咳咳咳。”
少年咳着水,喘着气,眼神迷糊的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他晃晃脑袋,揉揉眼睛,眯着眼看着那人。
只见那人仙风道骨穿着一件灰布破烂道袍,斜躺在地上,左手拿着一块肉,不停地啃食着,还一脸的陶醉。
“是你救了我?”少年看着眼前不太靠谱的道士,有些不敢相信。
“嘛呜嘛呜……”那道士啃着肉,瞥了一眼少年随意指了指四周说道:“你自己瞅瞅这鬼地方还能找出第二个人?”
“你干嘛要救我!”少年气恼地指责道士。
那道士一听这话,被呛到了,赶紧喝了口酒润润嗓子,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问道:“我说你这个娃娃,好端端的怎么要寻死呢,活着多好啊,有吃有喝还有乐子可找,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说罢,又一脸的陶醉啃食着手上的肉。
少年走到他旁边坐下来,把杯口大小的手链脚链给他看。
“啧啧啧。”那道人把铁链搁到手里掂量掂量,不由得称奇道:“你小子带着这么重的铁链挑着这么重的水桶,还能扛到现在,不错,是块好材料。”
“哎,老道士!”少年闻言,气得发笑,说道:“别人看到我这幅德行都可怜我,你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