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不等安瑾容反应过来,安步摇又将案上的墨泼到了她的脸上。
“啊!”安瑾容捂着脸跳了起来,可满头满脸都是墨水,顺着头发滴下,狼狈不堪。
安步摇一边擦手,一边冷声道:“将我替祖母抄写的佛经弄脏,亵渎了神灵,这是替上天惩罚你!”
“你……安步摇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找母亲过来评理!”
安瑾容许是被安步摇的气势吓到,顾不得身上的脏乱,气冲冲的跑了出去,那瞪大眼睛的圆脸丫鬟也回过神来,连忙追了上去。
“小姐……五小姐她……”
妙玉这时小心的说道,她心中震惊,也感觉小姐狠狠地出了气,可若真是闹到夫人那里去了,只怕小姐会受罚啊。
安步摇摆了摆手,看向一言不发的妙雪,道:“刚刚这里发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你现在过去将我刚刚说的那两条告诉母亲,母亲深明大义,自然知道到底是谁理亏。”
“啊?奴婢……”妙雪没有想到小姐会叫她去夫人那里,顿时有些犹豫。
“听不懂我的话了吗?”安步摇冰冷的双眸紧盯着妙雪,面露愠色。
妙雪心中诧异,她才离开一会小姐就好像变了性情,现在这般气势连日日夜夜伺候左右的她都感到陌生,来不及思考什么,她连忙应下,“是,奴婢这就去!”
妙雪一走,安步摇就将她放在八宝圆桌上的汤药泼进了外面的花草上,盯着叶上凝聚的黑色药珠,她眼睛眯了眯。
“小姐……药倒掉了,您的身体怎么办?听说这是御医开的补药,您身子虚弱,得好好补补,药再苦,也得喝啊。”
妙玉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对安步摇劝说道。
“身体越补越虚,你说还有没有必要补?”
安步摇看着妙玉的眼睛,戏谑地说道。
“啊?”妙玉听到安步摇这话,突然明白了过来,连忙捂住嘴,眼睛圆瞪着。
小姐的意思是药有问题,可这药是夫人让御医开的,难道夫人她……还有妙雪,居然是夫人的人!
“这……这可怎么办?”
妙玉担忧起来,连夫人这样对小姐,小姐以后岂不是在府里举步维艰。
“要不您和老爷说说,都说虎毒不食子,老爷虽然对您不好,但您是他亲生的,老爷肯定不会让夫人这样对您!”
父亲?
安步摇轻笑,只不过嘴角的笑意却有些苦涩。她一直都是尊敬父亲的,若是没有前世死前发生的那一切,若是没有早上听到的那番话,她说不定早就去找父亲诉苦了,可现在,她见都不想见那个人。
这偌大的相府,除了哥哥,没有一人值得她留恋,若不是复仇需要相府嫡女的这层身份,她哪里还想在这里再多呆一刻。
“人总不能依靠别人而活,自己有手段,才是后路。”
安步摇将目光放在那只空荡荡的药碗上,想起明日要断掉安若素的一条后路,她才笑得明亮起来,又想到了什么,她看向妙玉:
“对了,妙玉,你家中还剩一个哥哥吧?”
妙玉不知道为何小姐突然问起她家中的事情,但也恭敬的回道:“是的,奴婢还有一个哥哥与奴婢相依为命。”
“听说你哥哥才学过人,想必今年的乡试上能一鸣惊人。”安步摇记得妙玉的哥哥的确有些才学的,好像前世还中了秀才,只不过被人陷害,后来进了牢狱。既然重生一次,她自然要帮帮对自己好的人。
“哥哥是有些学问,不过乡试这么难,很难出人头地。爹娘临死前交代哥哥让他考取功名,所以哥哥一直很努力。只是家境一贫如洗,想打点上面的人都不行,奴婢只能拼命攒银子了。”妙玉无奈地说道。
“这样吧,你让你哥哥明日去庄子上,我有些话要亲自与他说,他想要出人头地,我可以帮助他。哦,对了,院子里的石榴树别碰,尽量绕着走,也别给人发现。”
妙玉一脸惊喜,忙不迭地点头道谢:“是,奴婢知道了,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妙玉站起来,眼睛有些发红,今天之前,小姐还对她不喜,可今天,小姐不管明里暗里,都表现出对她的信任,让她受宠若惊的同时,心中更加坚定对小姐的忠诚。
看来以前她所做的一切,小姐都是看在眼里的。
至于石榴树,她心里好奇,但主子不发话,她绝对不会僭越去问。
这时二等丫鬟春桃来报,桐姨娘过来探望小姐了。
安步摇嘴角勾起,让妙玉将屋子里的狼藉收拾一下,亲自走了出去迎接桐姨娘。
站在青砖白瓦下的柳姨娘身穿琵琶襟大镶大滚银枝绿叶衣裙,外面批了一件浅粉色轻纱,身段窈窕柔美,屋檐下大红灯笼下的阴影印在她洁白如玉的瓜子脸上,像是镀了一层粉光,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灿烂的星眸上像是笼了点点雾气,让人心生怜爱。
安步摇迎了上去,笑着道:“姨娘,您怎么过来了?”
“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