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挺拔高挑,面容白净,着一身道袍,面含微笑。
菱絮没在意,更没有盯着人看,只当是父亲的客人,自己则起身给父亲请安。
不似时常腻在身侧撒娇的蓉玥蓉婧,这个三女已有许久不曾见过了,越发高挑,也越发貌美,就如一朵到了时候要盛开的花,拦是拦不住的。
赵大人心情一时复杂,盯着她的头顶看了许久,方才叫她起身。
“菱絮,还不见过道长?”
菱絮这才正眼瞧那道士,不看还好,对上那双眼睛登时便吓了一跳。
这不是那日在白云观见过的道士?怎会在她家中?
他笑意不变,见了她似乎也有些许讶然:“原来这便是贵府三姑娘。”
菱絮心下有些慌,也还是行了个礼。
谁也没瞧出二人不对劲,赵大夫人却像是等不及了,当着这院内诸多人的面直直便开口:
“那日在山上,卞龙王说你怪梦缠身,她因事不能为你解难了,这位是龙王的师弟,专替她来赴约。”
说到这里她语气带上几分不耐:“如今为你把人请回了府上,你现在就把那梦说清楚,道长会为你解决的。”
赵大夫人心中必然有怨,一来那日没能帮大女儿二女儿看看,二来当时在房内卞龙王说得模糊,只说怪梦怪梦,这不是菱絮一人的事,事关整个赵府安危,而她的三女也从未想过主动把梦境内容告诉她。
自然她是不愿管这事的,可这个女儿着实是处处不讨喜,不懂事也不懂规矩,只会为家中带来灾难。
赵老爷听出妻子不悦,可当着客人的面,家丑不可外扬,于是轻咳两嗓子。
“你母亲说的是,机会难得,有道长在,你且放心说就是。”
菱絮愣住,全然没想到叫她来是为着这事。
口中句句是为她着想,却连眼中的厌恶都藏不住,当真是为了她吗?
还有这道士,菱絮没有见过许多人,更不懂大道理,可他令她感到极为不适,上一次见面是,这一次见面也是。
菱絮低了低头,这一回笑意更灿烂些,宛若纯真孩童。
“女儿今日出门正是为着这事呢,上次见面,卞龙王私下里教了女儿一个法子,卞龙王神通广大,女儿如今已经不再做怪梦了。”
她略有遗憾:“既然不巧,只好下次登门拜谢。”
赵大夫人面露狐疑:“当真?”
菱絮笑:“多谢母亲挂念,早已没事了,近来女儿睡得很好。”
一直不作声的道士忽得出声:“师姐本事了得,恭喜三姑娘,恭喜老爷夫人,不必再为此烦心了。”
……
出了怀墨堂,菱絮脚步加快。
绕过连廊走到拐角处时,被人从身后叫住。
“三姑娘留步。”
她回头,来人站在几步远外,单手负后,一手捏了个东西。
他几步走近,也进到连廊中,身躯高大,遮住身后泰半日光,在她身前遮下一片阴影。
“那日一别,未曾想还能有缘再见。”他问:“姑娘可还记得贫道?”
菱絮面上镇定自若,悄无声息后退两步:“不记得了,道长是否认错人?”
他唔一声:“城郊的山下,白云观,姑娘曾为贫道指路。”
菱絮貌似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笑:“还未好生谢过姑娘。”说罢伸手,递上一个东西。
是一只红色的荷包,前后都绣了福字。
“这是贫道做的护身符,姑娘若不嫌弃就请收下罢。”
彩绣偷偷觑一眼小姐,眼疾手快上前双手接下:“谢过道长。”
他看一眼彩绣,没说什么,微微一笑。
菱絮匆匆一福身:“谢过道长,天气寒凉,您是父亲贵客,还请回屋歇息吧。”
说罢转身就走。
“三小姐。”
菱絮步子一顿。
“贫道姓易,名嘉煦。”
阴影中他笑着,轻声道:“嘉言的嘉,和煦的煦,三姑娘莫要忘了。”
直至走进陶风阁,彩绣才一抖肩膀,小声道:“怎么次次见了那道士,奴婢都感到害怕,他那双眼睛实在是——邪门得很!奴婢都不敢看,适才可是壮着胆子才去拿的。”
不必她说,菱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