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瞬间，大约是三分之一秒钟之内，李牧心里狂奔过一万头草泥马。早不掉晚不掉，偏偏在这个时候掉下一滴水，恰恰就掉在觇孔里面！

李牧在这个三分之一秒钟里大约有两种选择，第一，如常扣掉扳机正常射击，第二，紧急刹车放弃射击。

两种选择都存在着巨大的风险。

如果选择正常射击，那么就算第一发子弹准确地命中了目标，那么在觇孔被水珠蒙蔽的情况下，李牧根本没有办法瞄准第二名目标！

然而，如果选择放弃射击，那么也许用不了一分钟，他们潜伏的位置就会被发现，无所遁形。

这个关键的电光火石的三分之一秒钟，是考验一名射手心理素质和决断能力的时刻。

李牧毫无疑问地做出了选择——毅然决然地扣掉了扳机！

“砰！”

清脆带着一点震撼的枪声骤然响起，就像是在耳边炸开一样。

枪声响起的同时，石磊也扣动了扳机。

如果是实弹，那么用慢镜头拍下来是可以看到5。8毫米步机弹旋转着以超过音速的速度冲出枪膛，李牧打出的那颗直奔菱形战斗搜索队形的后卫上等兵的脑门，而石磊打向中士的子弹，瞄准了更有把握的胸口。

只是实弹用了激光束替代。

李牧在打出了第一发子弹之后，根本无暇去看毁伤情况，而是瞬间转移枪口，一步到位，凭着惊人的直觉和手感，瞄准了他的第二目标，枪口稳住的同时，他再一次击发了。

两发子弹之间的间隔没有超过一秒钟。

石磊同样动作。

李牧没有办法利用觇孔瞄准了，他只能凭着直觉开出第二枪！

并且他做出了更为保险的选择，他选择了打****，而不是脑袋！

四声枪声几乎是在一秒钟之内次第响起，那种紧凑的感觉像铁锤一样敲击着人的心脏。

事实上，当枪声响起的时候，那四名特种兵就迅速做出了反应，枪口猛然扫过来，同时密集的扫射声响起！四个人都朝李牧和石磊的位置打出了小扇面扫射！

开完第二枪之后，李牧和石磊根本没有停留，马上按照计划缩回到了物色好的掩体里！不然按照实战判断，他们会被扫射成马蜂窝！

最后的那名上等兵第一个发现了问题，前面的班长身上冒出了白烟，左右两翼的战友身上也冒出了白烟，而自己也感觉到后背的烟雾发生器开始工作时震动了一下，也冒出了白烟。

这表示自己这个战斗小组被全歼了。

他发着愣，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难道说，第12小队三个战斗小组就是这样被全歼的？

枪声停了下来，中士意识到了问题，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自己的组员。一个没剩下，全冒烟了。

“特种兵兄弟啊，你们都光荣了，可不要耍赖啊！”

李牧和石磊背靠着一块大岩石，石磊扬声嘿嘿地笑了笑说了这么一句。

中士看了看自己的组员，尽管极度的不甘心，但还是垂下了枪口，就让95式自动步枪挂在脖子上。

李牧和石磊从石头后面走出来，走过去。

“你们都是尸体了，可不要做那些和尸体不相符的事情哦，比如告诉其他小组我们的位置，尸体是不会说话也不会有动作滴。”

石磊指着中士，手指随即指向其他人，在每个人的身上都点了几下，他把95式自动步枪扛在肩膀上，跟土匪似的，一身手工编织而成显得粗糙但是绝对隐蔽性能优良的伪装衣，就更显得不像个人也不像个兵了。

李牧的打扮更是吓人，简直就跟原始人一样，用的树枝杂草当衣服，浑身就露出两只眼睛，当然双手双脚是活动自如的。

他早就说过，开始了，就没想过把自己当成人。

“得罪了。”李牧看了他们一眼，说了这么一句。随机摆摆手，带着石磊一下子就消失在他们身后的林子里。这个场景看在中士眼里，他忽然有种错觉，他们俩就像是这山中的精灵，随心所欲。

中士不知道，他想问：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在我们反应过来之前完成了射击。但是看着已经消失在密林之中的李牧和石磊的背影，他却问不出来。

作为特种兵，实在无颜去问这样的问题。

“我给排长发位置。”身边的下士说。

中士看向他，摇头阻止，“丢了本事无所谓，但不能把人格丢了。咱们出局了，走吧。”

说完便举步走去，其他三名特种兵对视一眼，跟上去。也没有什么被羞辱的感觉了，毕竟前面已经有一个第12小队的例子在那。

中士他们不知道李牧是在什么样一种情况下在一秒钟之内完成对两个目标的精准射击的，如果他知道，射击第二个目标的时候，李牧的瞄准方式近乎瘫痪状态，完全是凭着直觉开的枪，那么他一定会惊呼——枪神不是卜美玉！

没有人知道在那决定“生死”的三分之一秒钟里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