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哪门子的门?他又不是玉鼎家徒弟养得那条狗!
百无聊极间,趁师父闭关他刨出来喝了,劲头上来正半梦半醒,本该闭关的师父却突然出现,诱骗他道:“小徒弟,为师带你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若他当时没醉,岂会信了他老人家的邪儿?!
再则,上上次他喝了酒平白就多出个女儿来;
还有上次,喝了酒倒头就睡,幸二老肯收留他,就此欠下二老人情,今后得照顾他们,给他们送终……
人说吃一堑长一智,木莲都已吃了三堑,俗话道事不过三,哪怕再笨也该大彻大悟——他命中犯酒,这酒是万万沾不得了!
看苏晏一饮而尽,举起空杯放下,冲他笑道:“林御史放心,我若铁了心想杀你随时都可以,不必再去多此一举的浪费一瓶毒|药。”
“……”
突然,木莲挺后悔的。
憋了数息,实在忍不住心头怒火,一拍桌子,指着自己,气闷问道:“贫道的命连一瓶毒|药钱都不值?”
哪知苏晏还真配合他,歪着头,皱起月眉似很认真地考虑了片晌,随之神情严肃地吐出二字来——“不值。”
……
房中陷入沉默,气氛凝滞。
顷刻木莲唇角抽搐,终是唇角露出两丝冷笑,问:“既然如此,苏公公找贫道来此作甚?”
苏晏却不答,但带着笑意的眸色减去两分,仍是执着地再次发问:“林御史确定不喝酒?”
木莲看着酒杯,暗自提醒自己不要上了这太监的贼船,摇头道:“贫道……戒酒。”
正耳闻苏晏点头道一句:“既如此,那便罢了。”
但见他拿起自己面前和木莲手边的一对玉杯,往旁边地上一掷,玉杯应声被摔了个粉碎,木莲正心疼,不径恶狠狠地斜苏晏一眼,暗骂:这个败家子!这可是玉的啊!你不要!给贫道拿出去当了换钱多好?
又见他仰头把金壶里的酒滚滚倒进口中,心下羡慕非常。
未知苏晏喝到约莫一半,忽停下来,把手上金壶往一边扔去,那金壶摔在墙面发出“砰”地一声,随后落在地上滚了两圈,从中流下一条金灿灿的残酒,刹那满屋氤氲起淡淡的酒香来。
察觉苏晏投来的目光,木莲只得强自收敛起心疼,绷着面孔,佯装不见,故作出高深模样,见他就近夹了一块鱼肉到自己碗里,又夹了一块到木莲碗中,笑道:“林御史,本督真的没有下毒,既然林御史还疑心,那么本督陪你吃就是,总不可能一道菜里你吃了中毒,本督不中吧?”
木莲蹙起眉,依旧不动筷子,只回去心切,不想沾惹上事端,但见苏晏只是保持夹菜、吃两个动作,一言不发。
木莲头次感到无奈,况肚子馋虫不争气的叫起来,不错,他来之前的确还没吃饭呢,之前是骗人的,想反正走不脱,何必委屈自己?于是跟着吃起来,然而心中怀事,却是食之无味的紧。
待之后,侍女们重新进来收拾残局,不一时又奉上茶点,连一盏茶都喝完了,木莲见苏晏还不说话,率先忍不住,郁闷道:“苏公公,贫道真的失忆了,真的不知道你要找的账本!”
不成想苏晏却想也不想就接口道:“我知道。”
“你知道?”木莲不信,眉头紧锁,一时连贫道这称呼都忘了,只冷冷道:“你知道还能整这么大阵仗找我来?”
有毛病么?
苏晏看了木莲一阵,歪头似想通了什么,“噗嗤”一声笑出来,双手环在桌面,笑道:“林御史,你莫非以为下面的群芳宴是我找你而做的掩护?“
“不是吗?”
“不是。”
木莲轻哼一声,眸带不屑,冷俊的脸上任谁也能看出写满不信二字。
而苏晏见状,语气不变,笑着解释道:“林御史误会了,群芳宴是铜雀阁半年前就做好的策划,早在两个月前本督就知你在长安城内,不然你以为天牢是那么好进的?说实话,你是死是活完全不关本督的事,如非近日事情突然有变,本督根本不会来找你,不得不说林御史你今天只是顺带的。”
“……。”
气氛再一次凝滞起来。
不提天牢还好,木莲还能维持两分侥幸,一提天牢,木莲心中愈发不爽,因为他明明白白地知道从头到尾都被人给耍了,就跟从前一样!
他当时就心说为什么天牢的看守都是群吃干饭的?
居然不是在睡觉就是在面壁发呆?
虽知其中多半有诈,但木莲还是义无反顾地进去了!
不过苏晏现在虽装的好,但他的话无法让木莲信服,毕竟他要真乎自己死活,何必多此一举找自己来呢?又何必放着老和尚的手炉在这里,无声的威胁他?
说到底苏晏的行动和语言自相矛盾的地方太多,木莲现下至少头脑清醒,轻易还是不会被忽悠的,正想再次问苏晏究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