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刘曦问刘沐承:“十年前爹爹还在考科举,您听说过这件事情吗?”
刘沐承点头。
“当然,当年这个事情发生时,可没有卷宗上说的这么轻松,只不过为父当年还只是一介布衣,听到的大多是坊间传闻。”
“那传闻都是怎么说的?”
刘沐承看着脚下的路。
“有一种说法是朝廷没有照之前答应的价格给钱,给的银子少了,许州的百姓不同意,所以才起义的。”
“也有人说那银子就是那个太监藏起来了,害的百姓起义。还有人说是因为军队抢百姓的粮食打死了人,百姓逼不得已才起义的。”
“总之很多个版本,不过那时太后在学子间乃至民间的名声都不是很好。据说当年圣上成年后,太后依旧不肯放权,跟圣上斗智斗法。”
忙碌了一天,回到家中,吃过饭,刘曦就沉沉的睡过去了,相信很多人跟刘曦一样。
而在宫中,慈宁宫内,太后已经苏醒。
她的伤并不重,只是身上有几处被倒下的瓦片划伤,背上被木头划了一个大口子。
此时她趴在床上,床前跪了一个宫女,正跟她报告着今天的情况。
那宫女的神情看着就和其他宫女不同。
她脸上没有丝毫卑微之色,反倒眼里流露出肃杀之气。
她笔直的跪在那里,竟能看出高傲来。
太后的身边一直有一个暗卫组织叫帼眉,是她在代理朝政时训练出来的。
而跪着的宫女就是她就是帼眉组织首领霜月。
皇帝一回宫,就来看了太后,在太后气势汹汹地质问皇帝是否查清坍塌的原因时,皇帝将墓碑的事情告诉了她。
太后毕竟年纪大了,这几年权利也渐渐被皇帝削弱,没有参与朝政,少了年轻时的杀伐果决。
在听到墓碑的事情的时候,竟让她有些恐慌。
那件事确实是她心头一根永远不能拔除的刺。
但她不能承认她错了,她没有错,在那个时局下,她只能那样做。
晚上,她召来帼眉的首领霜月。
“哀家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也该是你们报答的时候了,齐集你们全部人手,给我去查,我要知道今天的事情究竟是谁在搞鬼。”
霜月领命而去。
霜月走后,太后久久不能成眠,年纪大了,想起当年的事情,心中竟有些后怕。
直到过了子时,才睡了过去。
睡不着还有一个人,就是都尉聂驰。
他也回想起当年的镇压的事情,那时王德志找上他,他本以为攀上了高枝。
结果没有风光几年,皇上就夺了太后的权,之后他就一直在这个位置上,不得重用,碌碌无为。
而回想起当年的事情,再想起他儿子聂远被绑架。
聂驰不禁怀疑,这难道是当年那些人的报复,那些人难道还有生还者?
不,聂驰在心里告诉自己,当年那把火把什么都烧了,不可能有生还者,不可能。
而王德志在知道了这些消息之后,就派了下属去调查。
他对着那一闪一闪的烛火,阴狠地说道。
“有意思,如果真的是你们来复仇,十年前咱家能杀了你,十年后依旧能,如果咱家的孙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将你们的祖坟挖出来鞭尸。”
而当天晚上,过了子时,在人都睡沉的时候,有一行人在夜色的笼罩下,穿梭在京城各个主要街道。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有赶集的百姓早早起来打开门,收拾东西前往集市。
走出门却发现临街道两侧的墙上贴满了字据,朝廷立的字据。
那字据竟是十年前士兵去许州征粮而开出的字据,那上面有军印,有日期,还有征粮多少斤,金额,以及出粮人的签名。
昨天的墓碑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大家自然都想起了十年前许州的事。
而现在,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全京城大小街道竟都悄无声息地贴了当年朝廷开出的字据。
一般来说,朝廷买进的东西都是要开字据的。
因为要交由户部审核做帐,所以这些字据都是由朝廷自己保管的。
但当年是先征粮,后付银子,所以这个字据是征粮的军队开给许州百姓的。
等到银子运到,百姓再凭着字据去领银子。
百姓们纷纷议论,这字据在迎凤楼墓碑事件之后出现,这很明显暗示当年朝廷根本没有付过银子给许州百姓,那场暴动很明显有内情。
这是冤魂来找太后索命了,所以昨天迎凤楼才会无缘无故倒了,这些字据上的签名不会跟昨天那些墓碑上的名字是重合的吧。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天还未大亮,整个京城的百姓就都起来了。
他们研究着那些字据,却不敢上前轻易的撕下来,一时间,全城恐慌。
刑部尚书陆迅被人叫醒,连忙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