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鬼带着人回停尸房了,陈九也离开了,大厅里只剩下刘曦和魏澈。√
刘曦还想着那具支离破碎的男子尸体,那人的惨状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魏澈走到刘曦身边,道:“我送你回去。”
刘曦抬头,发现人都走完了,只剩下她和魏澈。
可刚刚明明听到魏澈说让士兵送她回去啊。
刘曦道:“不用了,你也一晚上没睡,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就准备起身,才离开凳子,又立即坐了回去。
魏澈有些奇怪地看着刘曦。
刘曦尴尬地抬头:“脚麻了!”
昨天受了内伤,筋脉受损,血液不通,又坐了那么久,不麻才怪。
刘曦用手去敲自己的腿,来缓解这种酸麻感。
魏澈蹲下来,刚伸出手。
刘曦立即将双手交叉于腿前,往后一缩。
“不用麻烦世子。”
魏澈看着刘曦一脸受惊的样子,好笑地说道:“你以为我要干嘛?”
刘曦额头掉下一滴冷汗,你这样子不是要帮我按摩腿。
“难道你不是要……”
话没说完,刘曦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大胆了,肯定是被林念之传染的。
魏澈蹲下来可能是要以内力帮自己疏通筋脉血液流通。
果然,魏澈将手掌贴于刘曦膝盖上,手掌以内力发热,慢慢地传入到筋脉之中。
刘曦尴尬地将手收回,挠了挠头。
不一会儿,脚上的酸麻感就消失了。
刘曦站起身向魏澈道谢。
“好多了,这下真的不用你送了,也不用派人了,我一个人没问题。”
魏澈笑着回道:“那敢情刚刚我不应该帮你,那样至少还有一个理由送你回去。”
这下,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刘曦笑了笑,装作不明白魏澈话里的意思。
道:“你在这一晚上,巡防营那边也有事情要安排吧,就不耽误你时间了,赶紧弄完回去休息。”
魏澈一听这话,眼里的温柔又更深了一些,巡防营那边确实是要过去一趟,今天自己不能当值,总要找个代班的。
“好,那就听你的。”
听魏澈用那么轻柔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她想他肯定是误会了,她只是不想麻烦他,可没有其他意思。
刘曦摇摇头,不管了,胡乱向魏澈作了个揖,就出了大厅。
牵过马,走出了染布坊。
染布坊门口围了很多百姓,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要不是门口有士兵拦着,估计早冲进去了。
刘曦穿过人群,无意识地走在大街上。
她没有一点睡意,满脑子想的就是这个案子,迎凤楼死了十一个人,都是高官家眷。
那具男尸如果真的是谷鑫,他又是迎凤楼事件的主谋之一,死的倒是不冤枉,但是那样死去,也太残忍了一些。
上次太后东厢的那个地牢,再加上染布坊这个,太后手上究竟沾了多少人的血。
这其中又有多少无辜的人。
那乞丐头不过因为贴了字据,就被打成重伤,奄奄一息。
丁三不过是将船租出去,却因此丧命,这难道就是太后的公义。
世人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在太后做了这些事情之后,幕后之人又会怎样报复她呢!
刘曦此时走在大街上,她不知道她也成了某人的报复对像。
昨天晚上容侦带着老李他们澈离后,也留了同生在染布坊的隔壁观察情况,看能不能确认谷鑫的消息。
当谷鑫被人从后院里挖出来时,同生也第一时间汇报给他。
听了同生的回禀,容侦心底陡然升起熊熊怒火,好像有把尖刀刺进他心里,剧痛蔓延全身,他们那么难那么难才从死人堆里活下来,说好要一起为死去的人报仇的,说好报完仇就青山绿水,逍遥人间的。
容侦起身以掌力将桌子劈碎,流着泪说道:“此仇不报,犹如此桌。”
然后抬头看向屋里的人。
老李眼里含着泪,其他人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
容侦道:“老李和日升将张青带回泛海门好好安葬,然后给我把那两个孩子送到京城来,我要让王德志尝尝后果。”
老李眼里闪过一丝犹疑,而龚日升眼里是滔天的恨意,在听到容侦这样说,眼里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连忙低头应承下来,然后拉着老李走了出去。
容侦对叶子禾道:“后面那个计划提前,先下去准备。”
叶子禾看着容侦失去理智,充满血色的眼睛。
“那些人现在都还不能死!”
因为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查清当年那笔银子落在谁的手里。
当年他们是聂驰派过去接银的两百名士兵中的一员,当年他们验过银子,正准备交接的时候,王德志带领的押送军银的人却突然对他们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