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太后还在睡梦中,就被菊香的尖叫声吵醒。
太后躺在床上,皱着眉,手伸出帘帐外,声音里含着怒气。
“怎么了!”
这时外面的宫女听到尖叫声也跑了进来,然后便又听到一声声尖叫。
太后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极度不悦。
手落下来,准备自己起身,却感觉碰到个冰凉的东西。
太后转头一看,她枕边竟放了一颗死人头,是一个几岁的孩童,头被人砍了下来,脖子缺口流下的血已经浸染了她的里衣。
“啊!”太后拼命地将身体后退,却发现不知何时,她的头发和那头颅的头发缠在一起,那头颅随着她的动作,向她奔来。
怦地一声,太后身体倒是床上,她被吓晕过去了。
慈宁宫的太监宫女都被吓坏了,无人敢上前,任由太后和那头颅连在一起。
宫女七手八脚地将菊香弄醒,又叫小太监去通知王德志。
太后出了事,他们第一反应竟是通知王德志,从这就能看出太后跟皇帝的关系了。
王德志醒来后,眼皮就一直跳,小太监慌张地跑进来,就知道出事了。
当他得知太后被一个死人头颅吓晕过去了,他立即赶往太后寝殿,一路上心神不宁,正殿时还险些被门坎绊倒,幸好旁边的小太监扶了他一把。
可走到内殿看到太后床上那张脸时,脸上瞬间煞白,身子瘫软在地。
小太监扶住王德志,其他人宫女太监全部跪在地上,头贴地面,瑟瑟发抖。
此时皇帝已经得到消息,赶到慈宁宫。
看着眼前瘆人的场景,皇帝的心脏也颤了颤,立即吩咐人去请太医,再叫了禁军统领和刑部尚书陆迅过来。
皇帝让两个老嬷嬷上前,将那头颅和从床上拿下来。
那两个嬷嬷在宫里半辈子,手上沾了人命不说,什么样的酷刑没见过,但看到这副情景,也是腿部直抖,颤颤巍巍地上前。
两个人的头发竟是打了死结,那嬷嬷寻来剪刀,将头发剪断,绕过那个死人头,将太后搬到侧室的卧榻上宫女为她梳洗换衣。
而正室床上那颗死人头,实在不敢动手去碰。
大人的尸体还好说,那死人头就是个小孩,这样死于非命,怨气最重。
禁军统领郝昀和陆迅几乎同时赶到,仵作上前验过尸后,郝昀命人将那头颅拿下去。
一直瘫软在地上的王德志,见侍卫去拿那个头,突然发疯似的冲过去,一把抢过,抱在怀里。
陆迅心头一惊:“王公公,这难道王祈被绑架的那个孩子?”
王德志的眼里满是阴霾,闪过恨意令人惊心,陆迅和郝昀交换了个眼神后,郝昀走上前。
“王公公,这头颅得带回刑部仔细调查,也好尽快查明凶手。”
王德志脸上的痛楚,即使是一贯厌恶他的郝昀看了都有些动容,那个孩子生的眉清目秀,似乎能想到他蹦蹦跳跳的情景,但此时那张脸,唇色发白,脸色发青,死气沉沉,最是这里只有一个头颅,那尸身呢!
王德志似乎听到了郝昀的话,由着小太监扶着慢慢站起来,抱着那个头颅跟刑部的人走了。
郝昀带人搜查了整个慈宁宫,都没有找到尸身。
皇帝让人将太后抬到了坤宁宫,以免她醒来时再受惊,然后让禁军先将慈宁宫封了,一应宫人先全部关押起来。
皇帝将郝昀和陆迅叫到御书房,脸色非常难看地看着郝昀,一拍桌子。
“郝昀,你怎么当的值,竟让他肆意地在慈宁宫杀人解尸。”
郝昀暗暗叫苦,连忙跪下:“请圣上恕罪,臣一定竭尽全力,尽快找到凶手。”
皇帝扫了他一眼,转向陆迅:“仵作验出什么了?”
陆迅答道:“启禀圣上,那孩子死亡时间不超过六个时辰,颈部的伤口是死后切下的,他眼下发青,嘴唇发白,仵作初验,估计是中毒而死,但还是要找到尸身才能完全确认。”
“另外,在窗户边发现一滴血迹,预计凶手是爬窗子太后的寝殿的。另外,可以让太医验一下,看太后是否有中迷香,那血都打湿了床褥,太后竟没有察觉,直到清晨才醒,这有些不正常。”
皇帝问道:“那可以确认是宫里人做的还是宫外人做的?”
陆迅回道:“这个还得调查后才能知道,但前段时间,东成染布坊挖出的那具男尸和京郊那四具尸体都被人盗走了,我觉得跟那件事有关。”
皇帝不解:“跟盗尸案会有什么关系?”
陆迅叹了口气:“皇上有所不知,据我们调查得知,东成染布坊挖出的那具男尸,是迎凤楼墓碑案的主犯之一,而他的尸体被盗后,臣就怕出事,您如果看到那具尸体,就不会觉得今天慈宁宫的情景骇人了。”
“自作自受!”皇帝自言自语道。
转眼看到一直跪着的郝昀,陆迅也看了郝昀一眼。
郝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