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在药铺什么也没找到,老大夫顺利地逃过了他们的搜查,两人相安无事。√
而余老带着刘曦偷偷摸摸地回到了易中郎的院子,将刘曦放回到她的房间,李子轩和剑雨也闻风过来了。
刚刚那样一闹,刘曦身上的伤口又都裂开了,血在衣服上染出朵朵红梅,衬得她苍白的脸,显得极为妖艳。
她眼睛虽一直睁着,却仿佛没有焦点,那眼神空洞无比,里面装不下人。
余老不好替她处理伤口,只得先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看着她,想说点什么,话却卡在嘴里,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起身找人给她处理伤口。
李子轩和剑雨就在这时走进了屋子。
余老将两人推出门外,道:“去找个丫鬟来给她上药,你们就别进去了她一个人静静。”
说完,余老就直接在刘曦门口的石阶上坐下了,一副要给她当门神的样子。
李子轩让剑雨下去找丫鬟,自己坐到了余老的旁边。
“她情况很不好吗?”
李子轩有些担心地问道。
余老掏出随身的烟斗,在地上敲了敲。
“她底子好,伤没有事,只是这人了,总要给她时间她想开。”
李子轩想到刚刚看到刘曦躺在床上的情形,只一眼,他都觉得她体内的悲伤快要溢出来,逆流成河。
两人呆了半响,不知道该说什么,李子轩看着余老一直清着他的烟斗,问道:“前辈要火吗?”
余老摇摇头:“别熏着她。”
两人又沉默了,静静地坐在刘曦屋前。
而屋里的刘曦,呆呆地睁着睛睛看着上面的床幔,四肢像被功法禁锢住似的,无法动弹,意识也好像离她远去,她听不清旁边的人说什么,嘴像失了声,无法言语。
眼前只有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好像就躺在她的对面,她看着他,一眼不眨地看着他。
我们比比谁先动,谁先动谁就输了,要是我赢了,你就回来吧!
剑雨带着蜻蜓走进刘曦屋里,吩咐几句后,就退了出来。
蜻蜓端着那些伤药走到床边,看着刘曦睁着眼睛,颊边有两行清泪,空洞的眼神望着床的上方。
蜻蜓靠近她时,仿佛被刘曦这股悲悯的情绪所感染,心竟莫名的隐隐作痛。
她小心翼翼地将刘曦身上的衣服脱下,伤口出了血,血又将衣服粘在了伤口上,蜻蜓一点一点地将衣服扯开,露出下面狰狞地伤口来,衣服扯开,血又流了出来,蜻蜓下意识地闭起眼,皱起眉,仿佛感受到了那股疼痛,可床上的刘曦,却仍然是丝毫反应都没有。
没有皱眉,没有叫痛,像一只提线木偶,任由蜻蜓发挥。
蜻蜓感觉自己出了一大身汗,而当事人刘曦却没有波澜。
似受不了屋里的压抑,处理好伤口后,蜻蜓就逃似的离开了屋子。
李子轩立即迎上来:“她的伤怎么样?”
蜻蜓回道:“奴婢不会看病,但那伤口流了好多血,而且刘姑娘身上有好多处伤口,奴婢看着害怕,刘姑娘睁着眼睛,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像一具没有人气的傀儡。”
蜻蜓最后一句是无意识地说出来的,李子轩听到却脸色一变。
挥挥手让剑雨带着蜻蜓下去了,然后皱着眉头看着余老。
余老无奈道:“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她不是跟叶开那小子最熟他来劝劝。”
说完,就一跃而起,去找人了。
李子轩看着那房门,想了想,还是踏了进去。
李子轩爱慕刘曦是真,嫉妒云起也是真,现在云起出事,要说他心里没有一丝庆幸,那绝对是骗人的话。
但他也同样为刘曦感到难过,刘曦是刑部官府的人,她都能帮云起去和太后身边的霜月作对,那云起对她的意义自然不言而喻。
他走进屋里,在刘曦的床边,背靠着床架子坐下,然后缓缓地说起了自己的心事。
“我从小就是一个人长大,祖父杖杀了父亲的红颜知已,父亲就愤然地出了家,父亲出了家,母亲耐不住寂寞,和二叔搞到了一起,最后竟和二叔一起私奔了。”
“我父亲就两兄弟,他们私奔后,二婶和堂哥堂弟们就把我母亲的过错归到我的身上,每次见到我,轻则说上一刻钟,重则又打又骂。”
“我爷爷恨长房不争气,丢尽了他的颜面,所以任由他们欺负我。府里的奴才也捧高踩低,不把我当主子看。我学会的第一个本领就是躲猫猫,每天都要找一个新的地方躲起来他们找不到我,这样,就不用挨骂挨打。躲他们,我经常一整天不吃东西,等到夜深后,才敢偷偷爬进厨房找东西吃。那时躲起来没事干的时候,我就看书,几乎把书楼里的书都看了个遍。”
“那样的日子我一直过到十二岁,直到姑姑把我接走,这些事情才结束。到后来,我扬名天下时,我爷爷和我二婶请我回去,我当时将茶杯砸在他们面前,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回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