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昨晚有点忙,他先是去城外的义庄偷了副比较轻便的棺材,然后在一个村子买了辆牛拉车,把牛换成马后,拉着棺材赶到五里岗山脚下,把东西藏好后,立即上山去接刘曦。
刘曦和千斤现在已经能自由行走,照着他们两逞强的个性,现在跟人打架都没有问题,所以余老只需把云起搬下山就可以了。
余老回到了草房,先是出其不意的将剑雨的两名手下打晕,然后将他们绑起来。
余老在绑的时候,雨嫣从木房里走出来,看到这个情景,只愣了一下,便道:“前辈若是要带刘姑娘走,还记得把伤药带上。”
说完转身走进木房,拿出一个精致盒子,走到余老面前打开给他看,指着里面的瓶瓶罐罐,声音平稳地跟余老解释一遍药性后,将盒子递给他,然后双手伸到余老面前,示意他可以绑自己了。
余老整个过程一直以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雨嫣,见她是真的毫不紧张,感慨地说了句:“这些女娃子真的是要翻天啊。”
说完将盒子绑在身上,也不绑雨嫣了,直接进屋去叫刘曦和千斤。
雨嫣站在外面,倒也不是不紧张,而是在来的时候,公子就跟她吩咐过,会有这么一天她顺势而为就行。
刘曦给叶开留了信他在攻地下城的时候,把初九带到京城,他是这个案子的证人。
刘曦将信给雨嫣后,余老将云起扛起,三人直接往山下走,雨嫣就站在原地目送他们下山。
余老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此女不简单。”
刘曦看着脚下的路没有回答,能做第一公子的贴身丫鬟,能力自然不容小觑。
几人到了山脚下,太阳才刚刚露出半张脸,老大夫和老婆婆迎上来,两人将马拉车从树林里拉出来,打开棺材余老将云起放了进去。
余老将肩膀上的包袱拿下来,看了一眼站在棺材边,愣愣地刘曦,把药粉塞到她手里,对着老大夫道:“走,我们先把东西放一下。”说完就把老大夫夫妇拉走了,千斤也跟着走开了。
早上的阳光是一片温暖的金黄,阳光照在刘曦脸上,映出她脸上的苍白。
云起静静地躺在棺材里,脸上透着死气,全身都处在棺材的阴暗里,得不到阳光的照射。
他的脸上已经开始有黑青,呈现出一副快要腐败的样子,只是样子依然好看,有一种阴冷的俊气。
刘曦不用去翻他的手,也知道那下面肯定已经快要变成青色,如果不用药,肯定马上就会腐坏,肉身渐渐全部变成尸水,到最后只剩下一副白骨。
刘曦缓缓打开药瓶,将药粉洒在云起身上,手轻抚过云起的眉眼,闭着眼睛,似要将他的样子牢牢地记在脑海里。
唉!!!
是不是每个姑娘生命中都会出现一个翩翩少年郎,在第一次相见时,惊艳了她的人生。
但是很多姑娘都是在成亲那晚才看到自己的相公的,掀开盖头,眼前的人红衣似火,温润如玉,擒着一抹害羞的笑意,朝着你那么自然的伸出手。
可我们第一次相见时,你明明身着白衣,可为何那般炽烈,炽烈地让我的心也那般动荡。
我将你带回泛海楼,带回那个我们初次相见的地方,我不会把你和瑶期埋在一起,因为她早已经投胎,而你,只能等着我。
作为让你等我的酬劳,我会帮泛海门的人,把许州的事情揭露出来留在你身上的污点可以洗去,等到的事情都解决后,我就去泛海门陪你,我可带着你去麒麟峰赏雪,捕猎,还可以辉月楼里弹琴起舞。
刘曦弯腰,在云起额上印下最后一吻,吻上的那一刹那,来自于地狱的冰凉透过嘴唇传遍全身,刘曦扬起一抹苦笑,你是要提醒我,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对吗?
刘曦起身,再看最后一眼。
太阳好像也不忍心看刘曦这样悲伤,一下子跳出地面,炽热的阳光肆意地照在刘曦的身上,刘曦眯眼抬头看向天边,原来日头已经这样高了。
其他人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劝,老婆婆看了日头,走上前,将刘曦一把拉开,手一推,棺材板就合上了。
手里不知掏出的桃木钉,拿着锤子直接敲了上去。
刘曦一把扑过来,老婆婆瞪她一眼:“怎么,你要一直看着他在你面前腐烂,那你早说啊,老婆子还可以回去睡几个安稳觉,也省得带着这么大的东西赶路了。”
刘曦虽然没有阻止,但眼里还是有戾气。
她不客气地说道:“我没说要带你们一起走。”
“死个情夫你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爹娘十几年的米饭都喂狗啦。”老婆婆很不客气地训斥道。
余老一听,不是说不能用这个词吗?怎么你自己又说出来啦。
正要说话,老婆婆瞪了他和余老一眼,“帮忙啊!还要不要赶路啦!”
余老同情地拍拍老大夫的背,然后走上前,帮忙把棺材钉死。
弄好后,绑在马拉车上,上面拿茅草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