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伯母,您就当成全我们这一段孽缘吧,我可以立誓,我会一直对她好,如果以后念之厌倦了,不想过了,我一定会放手,一切以她的意愿为先,我此生,妻者,唯有念之一人,再无其他。”
说着刘彧抬起头看向林家父母,倔强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却强撑着一直没有落下。
林夫人转过头,将眼泪擦干后,起身走到刘彧身边。
“伯母不想为难你,但你看,你现在不仅连自己起身都做不到,你还是个通辑犯,你不想负她,那你想她跟你过一辈子的苦日子吗?”
说着,林夫人蹲在刘彧面前,平视着看着他的眼睛。
她的眼里也满是不忍。
她知道念之对刘彧的感情,她也知道刘彧是个好孩子,但这条路实在太苦了。
刘彧听到这话,低头看向毫无知觉的大腿,突然,他双手插地,身子像半圆一样拱起。
当身子抬到最高处的时候,他使劲全身力气,想让脚立起来,可是双脚不听使唤,毫无反应。
双手的手掌都已经红了,可他倔强着想再试一下,他松开右手,把力气全放在左手上,右手去拉自己的右腿。
当他把右腿拉正,他收回右手,撑在旁边的椅子角边上,准备奋力站起来。
他也不知道这样做能证明什么,只是心中有一团火,想要站起来。
结果,他才刚用力,椅子就失去了平衡,瞬间向他这个方向砸过来。
当椅背砸到他的头,他的右手也失去了借力点,整个人立即摔倒在地上,下巴磕在地板上,立即磕出了血。
他双手握紧拳头,立即挣扎着起身。
林夫人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想去扶他一下,刘彧却轻轻一让躲开了。
他爬起来,依旧保持刚刚那个跪着的姿势。
林夫人叹了口气,道:“你负了她,她是会伤心,可这伤心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她还那么年轻,花上几年时间,那些东西都会淡去,她会恢复平静的。”
说着,林夫人的眼泪又下来了。
“如果,你们强行在一起,过着奔逃的日子,她还得天天侍候你换衣用饭,她那么娇纵的性子,一定会受不了的,她没有真正地照顾过你,她不知道那有多难。”
“如果你们就此打住,那留给对方的还是最美好的东西。”
说完林夫人站起身,看着外面的夜色,过了好一会儿,她疲惫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谁不曾年少轻狂过,大了老了,日子还不就如温开水般,平静地过。”
刘彧本来坚定的心开始一点一点瓦解。
从今天下午开始,心里就一直有两个声音在拉锯着。
他本来已经决定,不管别人说他怎么自私,怎么无赖,这婚约他都不取消。
可林夫人的话,句句往他心窝里戳。
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仿佛一张蜘蛛网,而那婚书就是连接的丝线。
一旦被抽走,他的心就会瞬间破裂。
躲在门外偷听的刘曦终于忍不住了,既已知道了刘彧心里的打算,那她就应该帮他一把。
她抬脚走进来,说道:“我刘家是被冤枉的,有我在,大哥绝不会被通辑一生。”
林老爷终于说话了。
“我知道你的能力,但这次,你们惹到的是太后,就算你们是冤枉的,太后一句话也能要了你的命!”
“可现在掌权的并不是太后!是圣上。”
林家父母嘴角扬起一丝苦笑:“那又有什么差别。”
“差别在于人心,您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
刘曦非常诚恳的说道。
“再者,念之会一个人离家找药,也是相信那药能治好哥哥的腿,所以——”
刘曦停下,向林家父母深深地鞠了一躬。
“请给他们一次机会。”
林夫人转过身,不再看刘彧和刘曦。
他们挣扎了许久,才道。
“中秋以前,你家要是不能洗刷冤屈,我就做一回背信弃义之人,婚约即刻作废,也不会再找你们谈了,你们好自为知吧。”
说完,林夫人扶着林老爷离开的大厅。
刘曦喊叶开进来,两人扶起刘彧,什么话也没说,照原路回了仙寳来。
回去后,容侦帮他们备了一桌酒菜,刘曦提着几坛子酒,去了刘彧房里。
她站在门口,两手各拎着两坛酒。
酒坛子磨擦碰撞,叮叮作响。
风吹起她的发,她看着一地的月光,道:“就算是借酒浇愁,我们也要有意境一些,来,把桌子抬到院子里去。”
刘彧苦笑了声,没有说话。
叶开有些担心地看向容侦,这种情况都喝醉了,不好吧。
容侦摇摇头,吩咐伙计把桌子抬出来,然后走到叶开旁边。
“没事,一会让他们早点关门,然后让他们都守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