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董大家里,尸体还好端端地在床上。
蔡申特意吩咐捕快先不挪动尸体,等着他们前来。
董大不比朱文,他是到了年纪才退下来的,家里本来也不富裕。
董家住的是土坯房,房顶铺的是厚厚的茅草。
董家的院子,是用篱笆圈起来的,勉强算个院子,他家里就两间房,儿子儿媳早搬到外面去了。
他当兵那么多年,钱全部砸在了儿子身上,可最后只能跟老伴相依为命。
昨天晚上,董大和余氏照常睡下,没有异常,两人还说明天要早起,把地里的土再翻一遍。
谁知,这一睡过去,就是阴阳相隔。
余氏今天一早醒来,感觉身上粘粘地,很不舒服,头也有点晕,她闭着眼睛推了推董大。
董大没有反应,余氏也感觉手上沾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她把手收回来,睁开眼睛一下,手上全是血。
她吓得从床上跳起来,睡意全无。
低头就看到董大倒在血泊里,被子枕头上都是血。
她吓得尖叫起来,疯似的跑出了屋子。
邻居听到她的叫声,走过来瞧,顿时惊呼:“余氏,你怎么了,怎么衣服上有血啊?”
余氏脸上的惊恐之色还未退去,听到邻居的话,低头一下,她的中衣,就是睡觉时挨着董大的那一块,竟也沾上了血。
余氏跌坐在地上,六神无主的把屋里的情况说了,这才有村民匆匆跑到京兆府尹去报案。
刘曦和叶开进到屋里时,余氏还坐在篱笆外哭得昏天黑地的。
奇怪的是,她儿子和儿媳都旁边。
刘曦看了看门,完好无损。
昨天晚上余氏关好门睡觉,这门也是她今天早上打开的。
屋里就是泥土地板,看着那些横七竖八的脚印,刘曦摇摇头,这更不算线索。
四人分散开来,叶开去检查窗子,陆子枫去看衣柜,刘曦和黑鬼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尸体。
之前京兆府尹的仵作已经验过尸了,董大身上的被子早就被掀开。
此时他正笔直地躺在床上,身子已经开始僵硬。
那块腰牌就静静地躺在董大的耳边,上面沾满了血。
刘曦伸手将那块带血的腰牌拿在手里,翻看了下。
尽管那腰牌已经被血染得,看不清上面的字,但刘曦知道,这一定就是董大参军时的腰牌。
他肯定也去过许州,凶手是想栽赃。
她几乎能确定,凶手就是冲着容侦他们来的,至于是谁做的,就显而易见了。
在京城,还有谁会挖空心思,去设这样一个局。
刘曦心中着急,但也只能尽全力找证据破案,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董大的尸体上。
黑鬼拨过董大的头他颈部的伤口完全呈现在眼前。
刘曦俯身看着那伤口,道:“这伤口跟朱文的很像,虽然切入的位置有些不一样,但是宽度,深度都差不多。”
边说着,刘曦边用手探到那伤口里,比了比距离。
他们在停尸房看朱文的尸体时,那时尸体已经经过清洗,他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伤口的宽度和深度。
但董大的伤口还没有经过处理,此时那里积满了血浆,而刘曦丝毫不介意,直接将手探了进去。
黑鬼点点头,他赞同刘曦的看法。
他将董大的衣服掀开,将他身子翻起,把他全身仔细地看了一遍。
和朱文的情况一样,除了颈部的伤口,再没有其他伤痕。
他掰过董大的背,一只手撑着他侧立着,然后对刘曦道:“看草席上的血迹,从枕头的方向一直腰部,是一个蔓延地形状。”
说着,黑鬼又指了指董大的背。
“你看他背上沾满了血,可是前胸却很干净,没有一丝血迹。”
说完黑鬼松手,将董大放平,指了指他胸前。
刘曦点点头,手拨了拨董大的衣袖。
“不只这点,你看他的袖子,也是一样的情况,下面都被染红了,可上面却干干净净,这说明,颈部受创后他没有移动过,哪怕是简单的翻身都没有。”
黑鬼又看了看董大的鼻腔和嘴巴,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想?”
刘曦还没回答,叶开将头伸过来。
“绝对是被下了药!”
刘曦点头:“不只他,朱文肯定也被下药了,不然,不会死得这么安静。”
说完看向叶开:“窗户那边怎么样?”
叶开回道:“这个房间和朱家书房一样,像一个密室,那窗户上还积了灰尘,像是有段时间没打开了。”
陆子枫看完了衣柜和梳妆台,没有发现,便也凑了过来,道:“白天也不开窗?”
旁边的捕快听到他们说话,立即回道:“董大的老婆余氏说,这几天地里忙,他们起早贪黑出去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