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前面两起案子的现场,李望被杀的现场显得仓促凌乱。
站在门口,看到屋里的情况,有点不知从何落脚的感觉。
离门口不远的地方,一个木制水盆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一摊水迹。
水盆旁边还有一张长凳也被人碰倒了,房间的窗户全部被黑布蒙着,不透一丝光。
李望的尸体就倒在屋子的正中央,此时他的夫人李氏,正抱着他的尸体垂泪。
屋子里横七竖八的,全是带着血的脚印,有死者的,也有死者家属的,同样也有可能有凶手的。
只是这些脚印已经被反复踩踏,没有什么价值了。
刘曦抬脚走进去,道:“屋子太乱,我跟叶开进去就好,你们在外围看一下。”
李子轩看了屋里,本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听到刘曦这样说,他立即点头应下,在门口看着刘曦查案。
陆子枫则瘪了瘪嘴,走开去向村民打听情况去了。
刘曦小心翼翼的,绕过屋子里的东西,来到李望的尸体旁。
李氏抱着李望的尸体,眼泪还挂在脸上,看到刘曦一个姑娘家蹲在自己面前,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看着刘曦没说话,抬头看到屋外全是捕快,想着这姑娘进来,应该是经过捕快允许的。
李氏问道:“姑娘你是?”
刘曦正低头研究着李望身上的伤,见李氏发问,遂抬头回道:“我也是捕快,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李氏虽然心里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刘曦问道:“门口那水盆和长凳是你们弄的机关吗?还有这窗户,也是你们自己弄的吗?”
李氏点头回道:“是我们弄的,朱文被杀后,我和我丈夫上门去探望过,听了朱刘氏说你们调查的情况,我当家的就有些后怕,因为他和朱文不仅同在一个部队服役,也是同一年退下来的。”
这两个月来,许州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们这些曾经清剿过许州起义军的人,心里都有些心虚。
当朱文被杀,董大被杀,流言四起,李望就感觉到了危机。
他和夫人李氏商量再三,决定去城郊李氏的娘家五里桥躲一阵子,对外只说出门访友了。
避人耳目,李氏特意带着孩子留在京城,这样别人也不会想到李望去了五里桥。
李望还做了防护措施,他入睡前,把两边的窗户全部用钉子钉死,还用黑布蒙起来,使得外面的月光都透不进来,屋里面黑布隆冬的。
他还在离门一步多远的地方,设了个陷阱。
他将一盆水放在窄小的长凳上,用一个黑线将水盆缠绕起来,然后用另一头,绑在桌脚上,凡是有人进来,就一定会碰到黑绳,因为屋里太黑,进来的人是看不到水盆的。
只要一碰到黑绳,长凳上的水盆就会因为失去平衡,而倒下来。
不得不说,李望也算是费尽心机,看着一地的狼藉,就知道肯定不只这一个陷阱。
可最终他还是被杀了。
昨天晚上,凶手来杀人时,进了屋子,也打翻了水盆。
而李望应该是因为心里不安,睡的并不熟,一听声响就立即跳起身来,看着那个闯进来的陌生人。
两人还经过了一番缠斗,因为李望的尸体是倒在屋子正中间,而不是床上。
而报案的,是李望的岳父岳母,他们听到屋里的声响,起身赶过来,还说看到一个黑衣人从房间里走出去,而他们进屋一看,李望已经倒在血泊里。
至于他们看到的那个黑衣人,他们只记得那人手中的那把长剑和剑柄上发光的宝石,其他都都不记得了。
发现李望死后,他们就连夜进城去通知李氏,然后去刑部报案。
那时候还是四更天,城门未开,守城将士不让他们进,他们是等到天亮城门开后,才立即去刑部报案的。
刘曦听完,思考着,久久没有说话。
一旁的叶开用力的推了推那两扇窗户道:“这窗户被钉的真死!”
刘曦看着李望脖子上的伤口道:“凶手不是同一个人,这作案手法,差的太远了。”
前面两件设计的那么精密,一点线索也没留给他们,但这件做的就太粗糙了。
叶开正低头看着地上,听到这话,正想赞同一句,突然看到地上有一小块紫色玉器的碎片。
他伸手捡起这只有指甲盖大的玉石,递到李氏面前。
“你丈夫有这种颜色的玉器吗?”
“紫色?”
李氏接过,摇了摇头,伸手去李望腰间一摸,翻出一块黄色的玉佩,道:“我当家只有这一块黄色的玉佩,没有其它玉器了,这不是他的。”
刘曦接过一看,断口参差不齐,应该是摔碎的。
叶开已经起身把李氏的父母喊了过来,他们看过后,也证明不是他们的东西。
既然不是李家人的,那就是凶手的了,叶开用袋子装好,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