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二娘将李锦歌推推攘攘地带到前厅来,还不待她们走近,远远地,外面候着的小厮看见了早早地小跑步过来:“我说二娘啊,你不在你的厨房待着,好好地准备今个儿的饭食,跑来这干嘛!相爷可正和王爷在里间说着话呢,惊扰了他们,你说,是你兜着还是我兜着?”
庞二娘松开拽住李锦歌的肥猪手,这小子可是相爷跟前的红人,不是她一个厨娘能得罪的起的,庞二娘自然将语气放缓了,谄笑着说:“春子啊,瞧瞧你,怎么这么说呢,我二娘好说歹说也在相府待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呢。这不真的是有事情要禀给相爷和王爷吗?”
“我家王爷是什么人,也是你一个小小厨娘就随便能见的!”一个青衫少年看到这边的情形,移步过来,就听到庞二娘要见相爷和他家王爷,自是出声训斥。
“哎哟,原来是王爷跟前的红人陆哥儿,”庞二娘更是努力笑着,这主更是她得罪不起的,“二娘我并不是那不是好歹肆意乱为之人,我真是有事要禀报啊!还请陆哥儿通融一下。”她平时在厨房笑的时候还真不多,哪天不是阴沉着个脸,活像别人欠她几百两银子似的。今儿个这谄媚之极的笑,在李锦歌看来,就像是一只蒸熟了要炸开的蒸包,真是好笑呢,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要做出谄媚的样子来,真是要多么滑稽有多么滑稽,李锦歌憋得困难,忍不住想笑,就用手抿了嘴,两肩也不停地高低抖动起来。
陆紫和春子那是什么人,都是在爷跟前伺候着的红人呐,能得着主子眷顾的,哪个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麻利灵活的主,能是省油的灯吗?这眼睛可都带着尖儿呢。李锦歌私下里的这些小动作,自是瞒不过两人的眼去。被一一逮了个正着,当下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只是这么一瞧,两人均是愣住了。
春子看着李锦歌,心里惊艳不已:这是哪来的俊俏姑娘,他怎么从未见过?是府里刚来的吗?不由得看呆了去。要说这李锦歌现在顶着的这副皮囊,也就正当妙龄十七八岁,比起前世的小三十、接近而立的她已经稳赚了不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李锦歌当然也曾暗下仔细地瞧过,结果她欣喜地发现,这副皮囊还真的是美的没法说,连她这个眼高于顶的挑剔鬼都满意到不行,当真是眉目如画、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七窍之心、娇艳欲滴,活活我见犹怜的尤物一个呐。这春子不看呆了才怪!
而陆紫看着则暗暗吃惊不已:这,这不是那吴富商的女儿吴媚娘吗?曾经和他家王爷可还有过一段呢,所以对她自是有些熟悉的。只是,她不是被浸猪笼了吗,当时王爷和他可都在场,看着她被人投到水里去的,莫不是见鬼了不成?使劲揉了揉眼睛,她人依然就在跟前站着,这大白天的,光天化日之下,竟会鬼魅横行吗?可如果不是她,未免就真的是长得太像了。也一个劲地直直打量着她。
庞二娘本想寻这两位的支持的,可一看这架势,见两人都将注意力转了过去,呆呆看着她半晌无语,不是被这狐媚子迷了眼去是什么,当下更是恨起李锦歌来,这个不要脸的下贱东西,真是走到哪勾引到哪,勾搭不上主子,又要来勾搭主子身边的人,这算盘打得,当真是厚颜无耻!
庞二娘气不打一处来,那是恨的咬牙切齿,再也顾不得其他,上前扯着陆紫的衣袖,就抱怨开来:“陆小哥,王爷喜欢喝二娘做的祁蛇汤,自是二娘的万分荣幸,必是要小火煮上细细地熬着的,可是——”庞二娘指着李锦歌,狠狠地道:“这个小贱人,我让她好好地在那看着,她竟故意打翻了瓷罐。如今这汤二娘是拿不出来了,误了王爷喝,你说,该怎么处置这个不知深浅的贱婢吧!”
陆紫回过神来,有些嫌弃地甩开拉着自己的肥猪手,轻轻弹了两下衣袖,像是要挥去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然后定了定神,不去理会庞二娘,只是指着李锦歌问:“你是相府的婢子?叫什么名字?”
李锦歌方才听了庞二娘的话,胃里正翻汤蹈海闹腾着呢,居然是蛇汤啊,怪不得她见所未见,也闻所未闻呢。前世她可是怕蛇怕得要死,死物都不敢瞅一眼的,哪里敢去喝。今天竟稀里糊涂就喝了这蛇汤,还是满满的两大碗!想想就恶心得要命,一口苦水就从喉咙里涌了上来,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真是活受罪啊,好好的她嘴馋去喝什么汤啊!
见她低下头不答话,庞二娘更是气的要发彪,狠狠推了李锦歌一把:“陆哥儿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不成?”
李锦歌好容易平复了下胸中的滔滔不适,暂且生生压下这恶心,学着庞二娘的称呼,说道:“回陆哥儿的话,小妇名唤李锦歌,日前被相爷公子所救,无以回报,承蒙公子不嫌弃,这才自愿入府为婢以报公子的大恩大德。今日之事,确是锦歌有错,但绝不是有意为之。”
庞二娘剜了她一眼,这贱蹄子,又开始像模像样地装起可怜来,想要博取同情了,“可莫听她胡说!就会装可怜!”
春子见着美人遭欺,心里自然想着帮上一帮,以获得美人的好感,当即笑着劝道:“二娘也莫要太为难锦歌姑娘了,让陆哥儿在王爷